虽说方式偏执了一点,但严老爷子这些年对严海阳的确是没话说,所以严海阳一开始的确是耐着性子劝慰他,但是说着说着就感觉不对味了,老爷子口口声声说自己对他如何如何得好,他这些日子又如何如何让老爷子han心,说的好像错全都在他身上,而老爷子自己一点错也没有。
尤其是那句“阳阳啊,你是好孩子,可不能跟那些白眼狼学。”
谁特么是白眼狼?严建军气得直抽抽,当我是聋子啊!
那些……?严卫华和严爱国也被郁闷得不轻,合着把我们也捎带上了,感情全世界就你孙子是个好的。
甭管在座的兄妹三个是怎么想的,反正严老爷子拿着电话哭诉了足足半个小时,严海阳的耐心终于告罄了,以马上要上课为借口挂断电话。
这可是长途啊……严建军想到半个小时的长途话费肝都颤了。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把这个要人命的老爷子给暂时哄住了,兄妹三个人都是身心俱疲,哄三岁孩子人家还回个笑脸给你呢,哄这个老爷子纯属吃力不讨好还被骂成白眼狼,心累!
尤其是严卫华和严爱国,明明折腾来折腾去都是严建军家的事,和他们压根没关系,结果严建军脾气一上来动不动就拍拍pì股走人,最累的还是他们俩,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俩货。
周三上午大伯在电话里好说歹说总算是把严建军给叫去了,大伯觉得趁上回严朵的事,老爷子对严朵一家子有点愧疚,正是一家子和好的最佳时机,他叫严建军到老爷子跟前多晃悠晃悠,多出点力,说不定问题自然而然就解决了。
严建军一想到这老头欺负自家宝贝闺女,惹恼自家宝贝儿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奈何“他是亲爹”这四个字如果一道魔咒重重地压在头顶上,压得他喘不过来气,只好忍气吞声向单位请了假,赶去医院跑前跑后忙里忙外,处理出院相关事宜。
严老爷子还挺美,觉得事情终于顺利解决了,孙子也哄回来了,就是“白眼狼”严建军看着都比平常顺眼点,始终没察觉大儿子和女儿对自己态度上已经产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严卫华和严爱国通过这件事已经深深感觉到父亲真的已经太老了,老到已经无法沟通,老到不能再用和以前一样的方式对待他,有些事该变的还是要变的。
严老爷子未来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不言而喻。
从这一天起他就渐渐察觉到,儿女们该管的事依然会管,该花的钱半点不会少花,该来探望的也照旧来探望,但是态度远不如以往热络,再也不会和他商量任何一件事,家里凡是稍微重要点的事都是避开他的,等他知道的时候差不多事已经成定局。
如果他表示不满,儿女们一句话就把他堵了回去:您都这么大年纪了,这些烦心事就别cào心了。
这样的日子过久了,仿佛就像生活在真空中,周围空落落的,心里也空落落的,就像是被全世界隔离了,明明子孙不少,却总觉得身边冷清得要命,偏偏又挑不出儿女们任何错处,满心的闷气无处发泄。
直到数年后,他的宝贝孙子严海阳要结婚的前夕,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就兴高采烈地赶到严海阳订婚的饭店,在包厢外面他听见亲家的长辈问严海阳:“你们全家都来了吧?你爷爷怎么没来?”
他亲眼看着严海阳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xué,尴尬地回答道:“不好意思,我爷爷他这里……有点毛病,所以重要场合就不叫他来了,婚礼那天再叫他来吧,。”
那一刻他站在包厢外面,如同晴天霹雳,他终于惊觉,自己的的确确是在很多很多年以前,就被世界抛弃了,或许是他不小心在严海阳面前说漏了嘴的时候,又或许是更早以前,自己手中的扫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