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或许传言是真的,两人关系匪浅那,不然为什么长公主跟着世子爷回来?
阮东林继续吩咐:“将长公主带到大奶奶的院子里,长公主跟大奶奶是朋友,听说大奶奶出事了,就过来看看。”
“是。”莫管家躬身应道,心中更加疑惑,大奶奶什么时候跟长公主是朋友了?从来没听说过呀。
自从被救下来之后,马氏就不吃不喝,一心求死。
她娘家妹妹婉清坐在床边哭哭啼啼地劝她:“你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为外甥想想,他要是没娘了,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马氏的手指头动了动,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流进枕头里。
两姐妹正哭着,就听外头丫鬟慌张地进来通报:“长公主殿下来探望大奶奶了。”
“长公主殿下?”马婉清问道:“姐姐跟长公主有交情?”不然怎么会来探望。
马氏的有气无力地说:“我没见过长公主,何来的交情?”
正疑惑着,苏芩已经走到门口了。马氏忙让丫鬟扶着她坐起来,还没有整理好仪容,苏芩已经进来了,众人忙行礼。
苏芩扶住马氏,将她按在床上,和蔼地说:“冒昧来访,倒是我扰了你休息,别多礼了,坐下吧。”
“多谢殿下。”马氏浑身无力,想站起来也没力气,索性就坐下来。
见马氏虚弱无力的模样,苏芩就知道她肯定一心求死。
让房间里的丫鬟都退出去,只剩三个人的时候,苏芩就劝道:“为了这么一个人渣,搭上自己的性命,值当吗?错在他,为什么你要折磨自己,为他的错误买单?”
马氏苦笑一声:“我与殿下不同,殿下就是和离了也有底气,可我家一直靠着侯府做生意,我本来就底气不足,他要休了我,我们家一点儿别看现在闹得厉害,可并不会同意我离开侯府的,就算我真的离开侯府了,我娘家会立即将我嫁出去的,到时候嫁给什么人,我根本做不了主,与其被人嫁来嫁去,不如一死了之。”
“人的底气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争取来的。”苏芩心中叹息,这个吃人的社会,女子从来不是独立的个体,而是属于父亲、丈夫、儿子。
“我问你,你还愿意跟他过下去吗?”
“不愿意!”马氏咬牙切齿地说:“他整日寻花问柳,我还没嫌弃他脏,他倒嫌弃起我来了!他娘还蛮横不讲理地埋怨我做的不好,我做的不好会拿出嫁妆让他出去花天酒地?会养他的那些小妾?”
呦!还是个软饭男,还软饭硬吃,谁给他的底气!
别看他爹是衡阳侯,但是侯府的产业大部分在阮东林手中,他们一家人只是每个月领月例银子而已,多出来的花销就要自掏腰包了。侯夫人自己不舍得出去给儿子乱花,就撺掇儿子花媳妇的嫁妆。
“你要不想跟他过了,我支持你跟她和离。”苏芩承诺道:“和离之后,你就跟着我吧,帮我打理产业,我每个月给你俸禄,年底给你分红,不要怕你爹娘逼你嫁人,他们要是逼你,你就让他们来找我。”她是公主嘛,仗势欺一次人谁敢瞎逼逼?
马氏的眼睛里瞬间迸发出一丝生的光芒,随即又暗淡下来,“殿下,能冒昧地问一句,我们非亲非故,而且从来没有交情,您能告诉我帮我的原因吗?”
苏芩斟酌了一下语言,说:“你应该听说过我的事情,我们都属于婚姻不幸的,咱们同病相怜,所以我想帮你一把。”
“同病相怜。”马氏喃喃自语。
马婉清偷偷拉了姐姐一下,示意她赶紧应下来,要她说,姐姐哪怕是嫁给贩夫走卒,也比嫁给阮东风强,爵位没有他的份儿,人还没本事,还处处沾花惹草,这样的男人除了皮相能入眼以外,一点儿优点都没有,要他何用?当初说亲的时候,阮家可是承诺以后的世子之位将是他的,可现在阮东林回来了,还成了锦衣卫指挥使,他一点儿希望都没有了,他们家就是骗婚!所以,离开这个泥潭是明智之举。
“好。”马氏下定决定:“我要离开衡阳侯府,不过不是被休,而是和离!我要要回我的嫁妆,还有儿子!殿下,你能帮我吗?”
要回嫁妆没问题,不过想要回儿子的监护权有点儿困难,但也不是不可以,要是阮东风打着做驸马的主意,这个孩子就会成为眼中钉肉中刺,迟早是要除掉的,让孩子跟着母亲才能活下来。
“好,我帮你,”苏芩承诺道。
马氏从床上站起来,随即跪在苏芩面前:“多谢殿下,以后我当牛做马,报答殿下的救命之恩。”
“快起来。”苏芩将她扶起来,“我帮你离开这里,不过以后过得是好是歹,就要靠你自己了。”
她可以帮她一次,却不能帮她一辈子,人终究要自己站起来,才能走得稳,走得远。
路上,苏芩已经想好怎么安置马氏了,为了安她的心,就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她,越说马氏的眼睛就越亮,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人还可以这么活着。
正说着,丫鬟进来通禀:“世子爷请殿下和大奶奶去前厅。”
马氏姐妹两个面面相觑,她们并不知道阮东林也回来了。
“走吧。”苏芩率先站起来,“你的事情今天就能解决。”
到了前厅,不仅衡阳侯夫妻在,连马家二老以及马氏的几个兄弟都在,见到苏芩都惊疑不定。
众人见了礼之后,苏芩坐在上首,说:“原本你们的家务事本宫不应该插手,但是马氏是本宫的好友,她受到了不公的对待,本宫十分心疼,身为朋友,不能看着她这么受欺负,衡阳侯,你来说说,这事打算怎么了解?”
衡阳侯先看了一眼端坐上首的侄子,又看了一眼不请自来的苏芩,斟酌了一下,说:“都是东风瞎胡闹,儿媳妇自从嫁进来之后,孝顺公婆,善待小姑子,还为阮家生了长孙,功劳苦劳都有,也不曾犯了七出,自然不会将她休弃。”他转向马氏,和蔼地说:“儿媳妇,你不要怕,等东风回来,我一定骂他,让他给你请罪。”
“请罪就完了?”马大哥瞪着眼睛:“你们说休就休?说不休就不休?我们马家虽然是商户,那也是正经人家,岂容你们这么侮辱?你们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不然······哼!”他看出来了,长公主是来给妹妹撑腰的,不借机捞点儿好处怎么行?
侯夫人一听就明白马大哥的意思,立即跳出来破口大骂:“不这么着,你们想怎么样?想借机敲诈勒索?没门!原本是家务事,你们马家算哪棵葱敢上门闹腾?你们损害了我们的名誉,这事该怎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