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身份?”苏芩突然眼圈一红,厉声喝道:“我父崇文帝,我母孝端皇后,我兄长乃当今圣上,我是先后嫡出长公主,是你的长姐!我身份尊贵不下于你!你现在质问我是什么身份?认为我身份低贱,还不如这宫里的太监宫女尊贵,那么身为我的妹妹的你,又是什么身份?高贵到哪里去?”
此言一出,宫女太监们呼啦啦跪了一地,连声高喊:“殿下恕罪!”
“你!”清平公主被怼得满脸通红,五官扭曲,却“你”不出个一二三来。
“我什么我?”苏芩抬起下巴,“身为长姐,本宫不得不说你两句,你是大魏的公主,代表的可是大魏的颜面,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刁蛮任性,嚣张跋扈,一点儿公主的高贵、端庄、威严都没有!”
训斥得清平公主眼圈都红了。她日常欺负原身,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俗称狗仗人势,其实是个很没脑子的人,所以被苏芩几句话挤兑的眼泪涟涟,最后一跺脚:“我要告诉母后去!”
人呼啦啦地来,又如潮水般退去。
小凝急了:“殿下,您做什么得罪清平公主?万一太后娘娘怪罪下来可怎么好?”
“你当我傻?站着挨打?”苏芩勾了勾唇,看着脚底下一筐筐鲜花:“花摘得差不多了,咱们打道回府!”然后脚底抹油,溜了。
“有意思。”阮东林阖掌大笑,“大公主口才了得,是个人才。”
苏煜吃了一惊,在他的印象里,苏芩可是一向沉默寡言、老实木讷的人,今天吃错药了,怎么变得这么伶牙俐齿?难道之前自己看到的,是她伪装出来的?
“她与往日不太一样。”苏芩摇头:“又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人。”他心中微微不悦,觉得此人很虚伪。上位者,都希望别人在他面前坦诚相见,展露最真实的一面,然而,这根本不可能,有些人伪装是为了获得更多的利益,有的人伪装则是为了自保。
“微臣到不这么认为。”阮东林微微收了笑意,“在这深宫高墙之内,有哪个人活得自我了?大家还不都一样,穿上厚厚的铠甲,脸上带着厚厚的面具,让人看不清真实面目?为何陛下不说别人却说大公主,根本原因还是陛下厌恶大公主罢了,那么大公主带着面具穿着铠甲,又有何过错?诚如大公主所说,她的尊贵在大魏国是独一份,何以沦落到摘多花都要看人脸色的地步?就算她把满御花园的奇珍异品都摘了泡脚,难道她没这个资格?归根到底,还是陛下的错,是陛下心存偏见在前,她伪装在后,为了不过是自保而已。身为兄长,让妹妹在自己家还要伪装。”他摇摇头:“陛下这个兄长,太不称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