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他!”苏芩顿时炸毛了:“云涛那个渣男,给他提鞋都不配!”她眼角噙着泪水,抽噎一声:“他在另一个空间,跟我永别了。”
沈文野心中一松,原来已经去世了。随即他唾弃自己,怎么能因为别人的死亡而沾沾自喜呢?
爱情让人盲目,也让人失去理智。
“节哀顺变。”沈文野伸手拍拍她的肩膀,他笨嘴拙舌,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倒是苏芩自己先从悲伤中bá chu lái,晃着晕乎乎的小脑瓜,说:“自从他离开之后,我就觉得人生寂寞如雪。”她的人生比别人都要长久,没有人陪,岂止是寂寞,简直是凄凉。可她不敢轻易与人交心,她胆小,怕被伤害。
“我也寂寞。”沈文野用低沉的声线讲述着自己的故事:“我父皇只有三个孩子,皇姐、皇兄和我,皇姐岁数最大,我出生的时候她已经病逝了,我与皇兄差了十几岁,他跟着父皇学习治国之术的时候,我还是个奶娃娃,整个皇宫只有我一个孩子,虽然有侍读陪伴,但他们回家之后,我就得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玩耍,跟皇宫的幽灵一般,飘来荡去。后来皇兄继位,广纳后宫却生不出一男半女,皇宫依然只有我一个,你知道那种孤寂的滋味吗?”
这种孤寂,大概无人能感同身受吧?
“后来匈奴犯边,皇兄本欲御驾亲征,可天下需要他,我就主动请缨赶赴北疆,卫国戍边。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身后的黎民百姓需要我守护,我没有一个夜晚睡踏实过,也更没有人能分担我肩上的担子,我很累,却要咬牙坚持。”
苏芩心疼地抓紧他放在石桌上的大手:“我懂,我都懂。”她可以想象得到,一个脸上带着稚气的少年,费力地扛起家国大任,身后是他的家,更是他的国,他比寻常将士更多一份责任。
沈文野翻手握住她的柔荑,继续说:“这些我都能忍受,因为皇兄在家等着我,可不等我将匈奴赶回大漠,皇兄却走了,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他眼角隐隐泛着泪光,“皇侄年纪尚幼,我得替他守着这江山,都觉得我权倾朝野、意气风发,谁能知道我内心的孤独?若是亲人都在,我宁可当个纨绔子弟,也不要做什么劳什子摄政王!”
高处不胜寒。
苏芩脑海里闪过这句话。
“高处不胜寒。”沈文野轻声呢喃一句,随即目光灼灼地看向她:“阿芩,我渴望有个人陪伴,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我只想跟你相伴一生。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将云涛逼得节节败退,狼狈而逃,我那时候就想,跟这样的姑娘在一起一定很有趣。后来白堂告诉我,你在大堂上骂街,将意图谋害你的人骂得头都抬不起来,他告诉我你就是个泼妇,可我觉得这样的你才是真实的你,真实不矫揉造作的人才可爱。”
苏芩:“······”你这话让我不好接呀。
“阿芩,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喜欢上你了,或许是一见钟情,或许是你的真性情,我分不清楚,也没必要分清楚,反正我就是喜欢上你了,我想娶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苏芩拍了拍晕乎乎的脑壳,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我是不是在做梦?你是不是想我表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