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宅。
裴雨槐焦躁地在正厅中走来走去,底下一群人低垂着头,鸦雀无声。其中就有云涛。他小心翼翼地瞄瞄这个看看那个,见没人要出头的意思,自己心中暗喜,这可是他出头的大好机会呀。
“你们都说说,接下来该怎么办?”裴雨槐那个气呀,昨晚的暗杀,他可是将手底下的精兵强将都派了去,结果呢,百八十人打不过十几个人,几乎被全歼,心疼得他直抽抽。接到报信之后,其实他并没有慌张,毕竟那是威震匈奴的摄政王,他没想着一击必中,只是没想到结果如此惨烈。
这只是第一场战争,接下来的朝堂争斗才是重头戏。然而,他万万没想到,摄政王竟然不按常理出牌,直接将他的人都挂在了城门之上,明晃晃地打他的脸,这是在向他示威:别跟本王耍手段,你不配!
被人瞧不起,不被视为敌手,才让人憋气。
有胆大的站出来说:“摄政王原本应该跟大军一起班师回朝,如今却私自回京,这是大罪,咱们应当抓住这一点,定了他的罪。”
云涛暗暗赞同,凡是掌兵着,无诏不得入京,怕他们引兵作乱。
“云涛,你来说,该如何办?”裴雨槐点出自己的女婿。
云涛按捺住自己的激动之心,恭敬地行了一礼道:“摄政王虽然平定了北疆,将匈奴赶到了大漠深处,军功卓着,但是他行事暴戾,听闻在北疆之时曾tu shā一城的百姓,如此残暴之人,如何能担当得起摄政王的大任?以卑职之见,应该联合皇上及太后娘娘,夺了他的兵权,撤了他的摄政王封号,命其在王府中修养身体,无诏不得出府。”说白了就是夺了他的权力,将他软禁。
这正合裴雨槐的心意,他明白,他与摄政王,只有一个能站在朝堂之上,两者不可能共存。只是,对方兵权在握,若是逼急了他,起兵zào fǎn,岂不是适得其反?
云涛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继续说:“此事急不得,不如徐徐图之,一边搜寻他的不法罪证,他在北疆之时曾tu shā一城的百姓,这就是他的罪名。一边安抚笼络——摄政王还未娶正妃,不妨让咱们的人占住这个位置。”安排一个细作在他身边,他的一举一动他们就能第一时间知晓。
他的话句句都说到了裴雨槐的心坎里去了,硬刚一次他损失百名干将,他已经无力再正面刚,但是他不能在此刻认怂,一旦认怂,拥护他的人就会立即舍他而去,转投摄政王,到时候他成了孤家寡人,还不得任由他人宰割?
认怂,不能叫认怂,得叫从长计议,得叫徐徐图之。打是打不赢的,但是我向你示好,你总不能一巴掌扇回来吧?只要我能活着站在朝堂之上,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派人去向摄政王府送拜帖,另外,咱家这就进宫去。”裴雨槐有了台阶下,立即布置好各自的任务,命手底下的人暂时收敛一些,不要撞到摄政王的刀口上。
云涛暗暗吁出一口气,这一次他大出风头,令人刮目相看。
这边厢,裴雨槐急匆匆入了宫,一口扎进太后的寿康宫,跟太后娘娘嘀嘀咕咕说了大半个时辰的话,才从里边出来,两人一前一后去了太极殿。
太极殿乃皇帝的御书房,等闲人等不得入内。然而,孙太后跟进出自己寝殿一样,不等通报就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