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了,沈文野不敢随意乱瞟,微微抬着头往房顶上看。
“你给我装瞎子呢?”任太医怒,就这德行,什么时候能骗个媳妇回家?“你按着她的肩膀,小环按住她的腰。”
那一双大手跟钳子一样死死地按住她的肩膀,苏芩想动一动,被他轻轻按住:“别动,一会儿就好。”
苏芩将脸埋进枕头里,闷声闷气地说:“若我疼死了,记得在我的坟前撒上麻沸散,让我在阴曹地府不必再受这份痛。”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呢。”沈文野笑着转移话题:“有没有想吃的?我让厨下去做?”听小环说这些日子她们过得捉襟见肘,都快断顿了。
“我想吃烤鸭、烧鸡、清蒸鱼。”苏芩口中开始分泌口水,后背有些刺痛,她这些天无时不刻都在痛着,这点儿痛完全在承受范围内。
“这几天估计得吃得清淡些,等你伤好了,这些菜给你换着花样吃。”沈文野承诺道,语气中带着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柔情。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突然后背一阵剧烈的刺痛,却是任太医正在用烈酒清洗伤口。
苏芩脸色一白,一口咬住枕头,咽下即将喷薄而出的惨叫。
不一时,任太医终于收手,“行了,每天换一次药即可,待会儿我开两副药,一副治疗发热的,一副是安神的,发烧喝前一副,疼得厉害就喝厚一副,睡着了就不疼了。”
才怪!苏芩表示,这种疼是疼到了骨髓里,疼到了大脑神经里,睡着了,梦里都是疼的。
沈文野亲自送任太医出去。
“这姑娘是你心仪之人?为了她你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了?”任太医心中暗叹,果然还是年轻,一怒冲冠为红颜,不计后果。
“她是我的朋友,她有难,我如何能袖手旁观。至于我自身的安危,”沈文野微微一笑:“告诉他们又如何?他们是能毒杀我?还是刺杀我?我不怕他们动手,就怕他们不动手,他们一动手,我才能抓住他们伸出来的爪子。”
任太医摇头:“你这是拿自己当诱饵!胡闹!你现在已经不是那个无足轻重的王爷了,你现在是大梁的摄政王,沈氏江山需要你撑着,天下黎民百姓需要你守护着,你没资本胡闹!”
“我有把握,你就别啰嗦了。”沈文野无奈地将人往外哄:“赶紧回家吧,唠叨得我耳朵疼。”他从小调皮捣蛋,身上大伤小伤不断,都是任太医给处理的,两人关系甚笃。
“我是为了谁?”任太医瞪了他一眼,“行,你主意大,外头的大事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你自己的终身大事可要抓紧了,跟你同岁的人家孩子都入学了,你还光棍汉一条。里头这姑娘还不错,性格挺有趣的,看着家世有些一般,做你的正妃不够格,做侧妃倒是没这么多讲究。”何止是家世一般那,身边只有一个丫鬟,恐怕只能算是小家碧玉。
“我对她并无此意,我们只是朋友,你不要胡说。”沈文野不自觉地往后看了一眼,说:“此话千万别再苏姑娘面前提,不然跟我挟恩求报似的。”
“我不胡说、不胡说。”任太医颠颠地走了,心想,你就嘴硬吧,看人家姑娘的眼神都不对,还朋友呢,你们要是朋友,我表演吞整个药箱!现在嘴硬,以后有你嘴软腿软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