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了。”云涛仰头喝下凉茶,有些愧疚地说:“那我恐怕不能日日陪着你了。”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裴氏收敛脸上志得意满的表情,又变回了那个羞涩的小媳妇,“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厮守,不在这一时半刻的。”
夫妻两个你侬我侬一番,对彼此很满意。
出了房门,云涛暗唾,这女人真是狠毒,不愧是裴雨槐的女儿,阴狠毒辣是他们的家风。
裴雨槐,太后身边的大红人。
去年,先帝驾崩,传位给年仅五岁的儿子,命太后孙淑华垂帘听政,命定王沈文野为摄政王,监理朝政。当时,定王正驻守北疆,听闻噩耗之后立马返京,然而刚走五日,北方匈奴举兵犯边,无奈定王只好带着亲随重返军营,指挥大梁将士抵御外族入侵。这仗一打就是一年,北疆离不开定王。
他回不了京城,朝政只好由太后娘娘主持,但是太后娘娘只会风花雪月,朝政那是一窍不通,每日抱着儿子坐在朝堂上,听朝臣奏本跟听天书似的。
裴雨槐此时站出来,跟太后娘娘说:“主少国疑,大臣未附,百姓不信,陛下的皇位不稳那。”
太后娘娘不以为然:“有什么不稳的?先帝只有皇儿一个儿子,不传位于他,能传给谁?”
“娘娘,还有定王呢。”裴雨槐一脸的惶恐,“如今北疆骚动,定王带兵防守,暂时不会有异动,可他手握天下兵权,等平定了北疆之后想zào fǎn,岂不是轻而易举?一个年幼的帝王,一个正值壮年又立下赫赫战功的摄政王,您猜满朝文武和黎明百姓会拥护谁?娘娘可知前朝是如何灭亡的?”
太后娘娘自然知道,末帝年幼,手握大权的摄政王举兵谋反,搞得天下大乱,才让太zu皇帝捡了便宜,打下了这万里河山。至于末帝,在叛军攻入皇宫的时候,被活活吓死。
一想到此,太后娘娘顿时吓坏了,忙问:“这可怎么办?定王今年才二十四岁还是二十五岁?”正是大好的年纪啊。
“二十四岁。”裴雨槐肃着脸,“定王十九岁就去驻守北疆了,如今已经五年了。娘娘,他一直在军中,朝中势力薄弱,咱们不妨趁着他未回朝,将大权握在手中,将我们的势力经营的如同铁桶一般,日后他就是回来,也没有他的用武之地,再想办法将他的兵权收回来,陛下的皇位就稳了。”
太后娘娘六神无主,她的父亲已病逝,兄长只知道吃喝嫖赌、贪图享乐,娘家根本借不上力气,如今能依靠的就只有裴雨槐了。于是,她将大权都交给了裴雨槐,自己抱着儿子做吉祥物,还自以为把控住了大权。
凭着太后娘娘的信任和依赖,裴雨槐迅速掌握朝政大权,玉玺都没他握在手中。当然,朝中大臣对于宦官当权十分不满,纷纷向太后抗议。然而太后却将抗议的大臣或关押或贬谪,都给弄走了,剩下的要么是看清局势按兵不动的,要么是擅长阿谀奉承gē gong song dé的。
有大臣偷摸往北疆送信,都被裴雨槐拦截了。这些大臣或食物中毒,或被惊马踩踏而死,或喝醉酒掉入河中不治身亡,死法千奇百怪,花样繁多。
这一手阴狠毒辣,成功地杀鸡儆了猴,如今留在朝堂上的大臣都安静如鸡,金銮殿就是他裴雨槐的一言堂。
所以云涛才会说,裴氏的阴狠毒辣是裴家的家风,家学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