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船工一缩脖子,老老实实讲述他所看到的:“别看苏娘子彪悍,但依草民之见,苏娘子并不是谋杀,草民在船上看的清清楚楚,她的刀离赵官人有一臂远呢,离得这么远能砍死人?哪家夫妻没干过架?我娘子也经常举着菜刀说要砍死我,这能算是谋杀?”他们大都去苏芩的汤饼铺里吃过饭,跟苏芩的关系处的都不错,自然是向着她的。
“姚府尹,苏琴娘在汴河边上做生意,周围的商家船工都与她相熟,他们的证词不能采纳。”
“放你娘的屁!”船工暴躁骂人:“照你这么说,那汴河上飘得半数船工的话都不能信了?我们的话不能信,你的话就能信?”
“陈老大,这是公堂,不许骂脏话!”一个年长的船工训斥道,然后向姚府尹拱手,说:“当时草民在船上看得真真的,苏娘子的确只是吓唬人,刀离这位官人远着呢,这位官人当时只是吓傻了,才没注意到那把刀未开刃。”
一开始苏芩砍骨头的的确是一把锋利的刀,但她觉得切蔬菜跟肉菜的刀应该分开,这才又买了一把新菜刀,铁匠打铁的时候砸到了手无法给刀开刃,她就买回来打算让邢大郎给开刃。赵坤mǔ_zǐ各种叫嚣挑衅,她头脑一热就换了刀追了出去。
赵坤仔细回忆当时的情形,苏琴娘已经抓住了他的衣领,两人面对面几乎贴面,没道理离得这么近却砍不到人,想到某种可能,他脸色一白,不可置信地看向苏芩。
苏芩得意地看向他,眼里全是挑衅。
“苏琴娘当街谋杀罪名不成立,但当街恐吓人,性质恶劣,罚三十贯,以儆效尤。”
苏芩行了一礼,平静地认下责罚,心里却在滴血,亲娘那,三十贯呀,她这么久才赚了三十贯,这下子直接赔进去了。
不过,将这对mǔ_zǐ弄到公堂上,算值了。
“姚府尹,奴家恳请将施家兄弟及施娘子带上来,让我们三方当面对峙。”
赵坤立即说:“你的案子与我们无关,你没资格与我对峙。”他拱手看向姚府尹:“此案已结,容在下带家母退下。”
“想走?”苏芩呵呵一笑:“想得美!姚府尹定了我的罪,你们也同样跑不了!”
若真论起来,周阿婆只能算寻衅滋事,最后姚府尹也是罚钱了事。
至于赵坤想离开的请求,姚府尹拒绝了,“这两日本官派人调查,发现有一个名叫周善的人跟施家兄弟接触过,赵官人可认识此人?”
赵坤心中一突,暗暗咒骂一声,回道:“姚府尹说的可是住在南斜街的周善?”
姚府尹点头:“正是。”
“那是在下舅家表弟,虽然我们是表兄弟,但是并不亲近,不知他犯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