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谭孝恭是怎么回事?”孙苏合大概知道谭孝恭就是延请赵淮南、楼君和陆微霜的那位,于是立刻追问道。
“怨气引子选择吞噬的对象是随机的,我们只能引导,却不能干涉。我记得是六月十二号,第三个被吞噬者在我们的安排下心脏病猝死。一切都计划得天衣无缝,但是阴差阳错之下,他猝死的地点正好在泰古大酒店,谭孝恭一方的基地便设在那里。他猝死的时候恰巧谭孝恭在场,骚乱之中,怨气引子竟然选择了谭孝恭作为下一个吞噬对象。”
孙苏合恍然大悟,许许多多的线索都串联到了起来。“原来如此,如果你们贸然杀了谭孝恭的话,不但会影响到整个逐鹿游戏的进行,甚至还有可能被人发现道行狩猎。再加上黄志成在暗中虎视眈眈,一个弄不好,你们的真正目的就会暴露出来,到时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没错,你看得很准。只是一个小小的变数,一个小小的意外,差点就毁了整个计划。我从那时起就忍不住开始设想如何能够人为地制造意外。”
“那你们是如何处理谭孝恭那件事情的?”孙苏合问道。
“是老爷子亲自出的手,只要谭孝恭不死的话,我们就可以故布疑阵,就算有心人追查,也只会往逐鹿游戏上想。六月十九日凌晨两点,老爷子和画先生闯阵夺人,画先生大打出手,吸引了所有注意力,老爷子则暗中出手斩出谭孝恭的道行,在确保了引子熟成过程不受影响的同时也保证他不死。虽然谭孝恭成为了只有一口气在的行尸走肉,不过好歹也算活着,这就够了。”
“然后呢,你真正开始动手脚是在张战身上吧。”孙苏合做出一切尽在把握的样子,刻意营造气氛,引导蔡勋如不断坦白。
“不错,我们早就知道张战其实是黄志成布下的暗子,所以我暗中安排,将一些蛛丝马迹泄露给他。但是老爷子毕竟盯着,我也不能做得太明显,只能等他自己慢慢调查。”
“结果他在调查的过程中成了怨气引子的下一个吞噬者。”孙苏合感到一丝冰冷的黑色幽默,真是个沉重的玩笑。
“是啊,因为他和黄志成的关系,老爷子盯得很死,并且准备在他身上故布疑阵,将黄志成的注意力引到画先生身上。这虽然打乱了我的计划,但也成为了一个重要的契机。我下了很大决心,冒着极大风险,将部分真相透露给了张战。他是个了不起的人。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于是答应利用自己的死亡为我传递出一个最重要的情报。”
孙苏合一字一顿地说道:“死亡时间数列!”
他接着问道:“但是为什么前面的时间都是准的,到我身上却提前发难了呢?”
“那只是计划中的时间表,实际上什么时候发动是由老爷子独断,条件满足了自然不会拖延。我不知道张战用的什么手法,情报确实传递出去了,可是却没有及时传到黄志成手上。张战死时已经是七月二十四,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不得不冒了另一个风险,我启用了原本用来监视张战的一手暗棋,就是赵清。表面上,我是用他防微杜渐,监视似乎发现了什么的游英雄。实际上,我在他身上动了手脚,一旦他进入黄志成的视野,立刻就会泄露谭孝恭的情报。不过这其中还是出了点岔子,从他身上得到情报的不是黄志成,而是陆家的小姑娘。后来你们都知道了,黄志成和您两位都从我这边得到了遗迹的大致方位。”
赵清,孙苏合觉得这个名字好熟,可是一时却想不起来。
“是那天在游英雄家的那个醉汉。”艾丽丝在心里提了一句,孙苏合立刻记了起来。
“好家伙,原来都是算计,老爷子,蔡勋如,黄志成,一重一重,如果不是蔡老头说出来,谁能想得到这里面有那么多错综复杂的博弈。这真真是于无声处听惊雷啊。”孙苏合禁不住在心里喟叹不止。
“快接着问啊,看还有多少料可以抖。”艾丽丝急不可耐地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