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啊,是爸来了,你受委屈了。”
刘光大的声音里带着苦涩,满怀心疼。
他又在门口站了一会,眼睛终于适应了屋里微弱的光线,他摸索着朝床的方向走过去。
慢慢的靠近了床边,看着僵直了脊背呆坐在床上的女儿,刘光大昏花的老眼忍不住蓄满了眼泪。
“春玲啊,爸来了,有啥委屈,你就和爸说说,让爸替你分担一点儿。你千万别自己一个人担着,别这么委屈着自己啊。”
刘春玲仍旧偏头木木的看着窗外,没有点头,没有摇头,更没有应声。
刘光大看着女儿又变成了以前那种木头人,心中又是着急,又是害怕。
医生早就嘱咐过他们,刘春玲这种病治疗期间不能受刺激,如果病情反复了,那治疗起来会更加艰难。
看到女儿现在的状态,刘光大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他不由得大声斥骂了起来:“这该死的单飞,做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居然还敢来医院里闹?春玲你放宽心,这种不仁不义的小人,咱们不要也罢!”
“明天,明天我就去找他,去把咱的房子要回来!是他对不起你,他凭什么还要霸占着房子,春玲你放心,有爸在,一定不让你吃亏!”
刘光大还在自顾自愤恨的声讨着单飞,似乎这样做就能替女儿分解一些心中的怨气。
然而,屋里的光线太暗,他没有注意到刘春玲越来越苍白的脸sè,以及那不断抖动的五官,后来,甚至全身都开始抽动起来。
刘光大还要再说,突然听见了一阵奇怪的呼噜声,压抑的好像是从喉咙里挤压出来的。
刘光大狐疑的四处探听声音的来源,这声音实在是太奇怪了。
就在这时,刘光大也突然发现了床上的刘春玲似乎有点儿不对劲,他弯下腰,有些紧张的询问。
“女儿,你怎么了?没事吧?”
直到刘光大低下头靠近刘春玲的面前,才知道原来那奇怪的呼噜声是从刘春玲身上发出来的。
他正要再说话,突然房间里的灯被人打开了。
“啪嗒”
“啊!”
一声突兀的尖叫从病房里传出来。
端着饭的王秀花被这突如其来的尖叫吓得一抖,手里的饭盒“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刘光大尖叫过后,惊恐的不停倒退着,他看着坐在床上犹如恶鬼的刘春玲差点儿没瘫坐到地上。
此刻的刘春玲坐在床上,蓬乱着头发,鼓着死鱼般的眼睛,死死的瞪着刘光大。
刘春玲的鼻子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流起了鼻血,两条鼻血从鼻尖蜿蜒下来,流过chún瓣,再顺着下巴一滴一滴的滴到床单上。
在那突然的白光刺激下,配着那苍白的脸sè,凶狠的表情,就像是地狱里爬上来勾魂的恶鬼。
刘光大被冷不丁的吓了一跳,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了身形。
直到他抵到了背后的墙上才停住了脚步,他心有余悸的拍着自己狂乱的心跳,才发觉自己的手有些哆嗦。
王秀花看看失态的刘光大,又看看地上买回来的盒饭,叹了口气,进屋拿起扫帚,一边扫地一边询问。
“当家的,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开灯?你鬼叫什么,吓得我饭盒都掉了,赶紧再去买点儿饭,女儿还没吃饭呢。”
在王秀花的说话声中,刘光大好不容易回过了心神,他扑到刘春玲面前,摇晃了两下她的肩膀。
“女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流鼻血了?”
一听这话,王秀花立马扔了手里的扫帚,飞扑了过来。
看着床上形容可怖的女儿,对他们的问话没有丝毫回应,王秀花心里“咯噔”一下,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