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听着他的话,既感受到了一些真实真真实实的东西,但是同时又觉得是云里雾里。我二十年前曾经说过的话我不记得了。他说的那样真切容不得我不相信那是真的。他说他的,妻子已经离开他了,我并不懂那个离开的意思是什么,也不便过于任性地追问,于是便说了一句。“我很难过,我希望你过得好。”我这样说道。
“嗯,还不错虽。虽然我的妻子离开我们了,但是我和孩子两个人相依为命,过得还是蛮充实的。好了,可儿,我走了,记得如果有需要的话,就来找我。我想,二十年前我是你的朋友,将来我依旧是你的朋友,看来我这辈子注定都会是你的朋友。”接着他对我说了一句,然后便推开了大门,关上门之后。他的脚步在外面的走廊里回响了一阵子,越减越弱,直到最后完全消失了。
外面的雨下得大了起来。原先只有偶尔的一些雨丝落在门外的芭蕉叶上,传来丝丝拉拉的声音。可是现在那一点点的雨,已经滴滴嗒嗒地落在了地面上烦躁地响动着。我想,门外刚走的那个人,如果没带雨伞的话,估计会淋湿的。但是想到这些,屋子里也没有,可以防雨的东西。我便也将自己的思绪拉了回来,不去替别人操心。毕竟在这里,我是一个刚到远道而来,刚刚来到一无所有的人。
我走回到这间屋子,在一张靠近了窗户的椅子里坐了下来。然后环顾四周,将这屋子再次好好地打量了一番。我将靠近桌子旁边的一张小灯打开了。而且这个晚上我不打算将它关灭。我喜欢这屋子里亮堂堂的。不知为什么,当我离开了这座村庄之后,我对于亮光,就格外期待。甚至经常在夜晚地,我也行喜欢在亮着灯的环境下入睡。似乎只有光亮才能让我踏实。
窗外,雨水淅淅沥沥地下着。我让我的窗户打开着,这样可以闻到门外的栀子花的香味。接着,我便爬上了那床,那张闻起来散发着古老气息的古色古香的木床。这一夜,我睡得很香。我做梦了。我梦见了他。梦见了那个一直在我的记忆中和脑海里的那个人,汉斯。
我也梦见我哭了。因为,在我的梦里,我将汉斯给弄丢了。我哭得很伤心。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一个幼孩儿丢失了他所有的依靠一样,丢失了他最最赖以依靠的东西。我整个人,哭得很伤心,很伤心。
我总认为他不会离开这里,我一直认为他不会离开这里,我没有想到他居然离开了这里。我记得在睡梦中,的那种哭泣里,我产生了一些怨恨的感觉。这种怨恨的感觉是我对于他从来都没有过的。他是光明的,也是的充满着朝气的。我从来没有怨恨过他。我甚至曾经怨恨过自己,都没有怨恨过他。我离开这里,原本是为了寻找。寻找可以让这个村子重新,变得光明的源泉。我的离开是必然的。他说我的离开是幼稚的。但是我不认为。我必须走。这个村子需要有外来的血液来补充,需要有新鲜的力量来扩充。所以我才离开这里。
而他其实真的不应该走。因为他的血液里,原本就是带着光的。他就是光明的,他应当在这里守护着,守护这里的村落,或者这个曾经为我们提供生存资源的存在,这个,曾经给我们带来热情的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