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记录断断续续,基本只要是以我叫齐青黛都是重新记录,男人递过来一只笔:“你又开始了,医生说你最近已经好很多了”
女人只读了前面的一些内容,难以置信:“那么我叫齐青黛”
“嗯”男人的目光在地上寻找着什么。
也就是说自己叫齐青黛,是一个因为车祸得了失忆症的人,家里似乎颇有资产,2012年的时候度过了一个很大的危机,她一下还不能理解很多事情,她看着眼前这个始终站在与她保持3步距离的男人,此时他的目光正如探照灯,在杂乱无章的地上搜索着什么,她问出疑惑:“那你是谁”
齐青墨听闻此话抬头,一双如无底深渊般的眼睛波澜不惊的直视她:“我是你很重要的人”
很重要的人齐青黛有些捉摸不透,她问的是名字,他却答非所问,床头那打结的领带和自己手腕处的於痕令她生疑,还有浴室那带着血迹的青花瓷碎片与她脖子上不深的血痕另她困惑,以及那碎裂相框中的合照让令她不安:“你叫什么“
“我说过了我叫齐青墨,好了,我知道你一定疑惑这一片狼藉到底怎么了,但是昨晚我只是不希望你去陈曦叔叔的葬礼,太危险了,也许是我太在意了,但我是为你好,既然你坚持今天我就陪你去吧”
“陈曦是谁”
“你的大学室友,她叔叔是缉毒警在泰国公干时以身殉职,今天下葬,你答应陪她一起去的,但像缉毒警的葬礼通常都会被人盯上,由于出席的都是其亲朋家属所以会遭到些许报复”
她听明白了,按照齐青墨的说法自己是因为葬礼的事情和她有了争执,可是需要这需要争执的那么激烈吗如果她没猜错自己的脖子上的血痕就是青花瓷碎片所致。
齐青墨在地上捡起婚戒靠近女人自然的牵起她的手:“答应我,以后生气砸什么都好,不要把这个扔了,你现在的精神状态不太适合,而且外面风雨交加的,等会用过餐我送你,不要在闹了”
女人看着此时深情一片的男人不由自主的点头,齐青墨知道自己只是一时糊弄住了她,他自己的妹妹自己清楚,她还是对昨晚的事有所怀疑,但他不希望她知道,因为这样的争吵总是循环往复,无知便可安心,他推着她的肩膀下楼:“好了,先吃点东西,等会你和陈曦还有约”
齐青黛还是有些不太信任眼前的这个男人,如果这个时候还能再见到其他人,那再好不过了,而且最好是单独见到:“不用了,你不需要工作吗我可以打车去”
齐青墨拍了拍她的头:”照顾你也是我的工作之一”
屋子里的暖意与外面的寒冷反差极大,雨如泼瓢,熔岩红的牧马人行驶在高速上,雨刷来不及洗涮上天的苦涩模糊了视野,坐在副驾驶上的是一个穿着黑色裙子扎着高马尾的小女生,她的眼睛很灵动,丝毫不被黑色以及暴雨的阴郁而感染,此人便是陈曦。反观驾车的男子,虽未有言语也无表情,但雨中飞驰的速度是他内心的写照。
“老师,什么是生命”陈曦圈着窗户上不断滑落的雨珠。
那个驾车的男子看着滂沱的远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问了她:“这么大的雨,齐青黛会来吗”
“我们约好了,不过这么大的雨,齐青墨会不会让她来是个问题”陈曦嘟哝。
傅越将车子停在了黄山园的门口,那时候黄山园的门口已经停了几辆别的车子,在大雨中什么也看不清,陈曦接过傅越的伞准备下车。
傅越却将她拉住,从怀里取出一只白花别在她的胸口:“别傻笑了,今天是个肃穆的日子,去吧”
“不见见我的家长吗”陈曦想把他带到自己父母的面前。
傅越是个见过风浪的人,与陈曦去见她的父母也没什么,不过他不想给这个姑娘太明亮的希望:“家长自然会见,不急”
陈曦没有成功将他拉下来,也没有恼火,自己撑着伞就下了车,不远处另一辆银色的奥迪熄了火,齐青墨撑开伞接出穿着黑色呢子的齐青黛,齐青黛的沉默和齐青墨不远不近的距离,皆入了傅越的眼睛,他顿时明白二号目标人物犯病了,他需要重新规划,思考片刻他拿了后面黑色的风衣下车,撑开伞走到陈曦旁边,披在了她的身上,葬礼上陈曦不合时宜的笑了:“你怎么会下来”
傅越将手上的黑色风衣套在陈曦身上:“这么冷,只有你穿了裙子”
“你这是关心我吗黑色的衣服我只有这一件裙子,你不觉得我穿黑色很老吗”陈曦盯着傅越一脸天真而又认真道。
傅越仰头看着阴霾天空的雾雨:“走吧,去见你父母”
陈曦本来还想多与齐青黛说些什么,她觉得今天的齐青黛有些奇怪,她并不知道齐青黛有失忆症这么一回事,她们大学同寝四年,自认为没有秘密,她觉得今天的青黛看上去似乎不太好,想和她多聊两句,但傅越说要去和她见父母,她想着也许是最近的流言蜚语让她不好受吧,不过看到齐青墨稳如磐石的站在青黛后面,她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她将心中的疑惑抛去脑后,亲昵的挽上了傅越的胳膊。
黑色的雨伞下,齐青黛没想到陈曦就这样走了,而且方才陈曦对他的态度似乎是极为放心,于是她仰头看着齐青墨深不见底的眼睛,她直觉有什么事情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齐青墨看前面雨雾中下葬的队伍,感受到了来自身旁的目光:“你要进去还是在车上等”。
齐青黛思索片刻,也许在这个葬礼上还会碰到其他的熟人:“我们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