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越说越绕，究竟是怎么回事？”

“事情还要从咱们村的祖辈说起，我小时候也听奶奶讲过，咱们村是不欢迎外来人的，尤其是外来女人，这种陋习现在好像已经废除了，不过二十八年前村民就是因为这个陋习，才阻拦了带孩子来村里求医的红妹。”

“是啊！”老村长一声长叹。“这个规定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从我记事起一直就这样，也正是因为这种荒唐的规定，咱们村比其他村要落后很多。”

“我看了红妹的日记，当年村民反对红妹进村，但是在老村长和徐阿姨，还有大双娘的帮助下，红妹成功混进村，但是我一直想不通这里边的逻辑。红妹是因为是女人才被挡在村外的，但是为什么红妹把女孩换成男孩就能进村？也正是因为这个完全没有逻辑的原因，我才想到案子或许和十年前有关。”

在场的所有人都默不作声，似乎所有人都被徐天戳中了软肋。

“其实当年村民并非因为红妹是女人才阻止红妹进村，根本的原因就在红妹的女儿，这是历代传承下来的陋习，重男轻女。大家都低头不语，被我说中了吧？还有一点最重要的原因，村民害怕红妹的孩子死在村里，这对讲究风水的村民来说，是非常不吉利的事情，所以大家觉得，反正你死的是女娃，不治病又有什么关系？但是换成儿子就不一样了，在村民的眼里，就算是一个外人，也会觉得人家的儿子非常重要，这时候村民的圣母心就会爆棚，觉得救治了人家的儿子，自己就是一个圣人了。为什么？因为所有人都会觉得，是我们村让你们家有了后，我们是圣人，你们全家都要感谢我们。”徐天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非常激动，情绪已经完全失了控。

“陋习。”徐天站起来继续说道。“就因为陋习一直存在着，咱们村才一直发展不起来。当红妹的男人帮助村里找到稀土资源以后，不止陋习，贪婪的本质更是尽显无余。以黄五婆和徐三爷为首的贪婪人士开始向红妹一家展开攻击，说到这里，我不得不再讽刺一下，也许当时那些老人逼迫红妹的时候会觉得过意不去，但是那些人转念一想，反正你红妹一家是外人，开发稀土资源也有我爸的份，村民之所以没对我们家动手，恐怕也是因为害怕受到谴责吧？如果大家一心只是排挤外人，一定不会有人管这件事。但是他们如果也欺负我们家，肯定会被村里人说三道四，这也是他们在用我们家来填补内心不安的一种方法。最后他们成功了，红妹一家被搞得家破人亡，他们的发财梦也破灭了，还亲手葬送了他们自己的孩子。这时候他们内心又把这一切的因果都强加在红妹身上，当时他们一定是这样想的，如果没有红妹，那我们村一定不会发生这种事，所以他们再次向红妹发起了攻击。”

“够了！”老村长大喝一声。“我是在让你破案，没让你谴责老一辈人，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责祖宗？”

“醒醒吧老村长，您以为去外面寻找资源就能够拯救这个村子吗？如果改变不了村民的思想，做什么都是白搭，红妹一家就是被咱们村的老旧思想所害，如果您还没意识到问题的重点，那就当我这些话没有说过好了。刚才对不起，我有些失态了，没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红妹一家在当年不应该被那样对待，这也是酿成所有事情的根本原因。”

香草给徐天递了一张纸巾，徐天擦了擦脸颊的汗水，继续坐到小板凳上。

“回归案子的话题，当年红妹其实一开始就有两个孩子，从黄泉哥的言行上来看，一定是红妹的儿子没错，但是大双也是红妹的女儿。当初来向我奶奶求医的人就是大双，后来因为村民的阻拦，红妹不得已把儿子搬了出来。后来红妹的丈夫决定留在村里勘察地质，但是红妹觉得自己已经欺骗了村民，所以就没有把自己有两个孩子的事情公布于众，于是红妹就一直把儿子带在身边，那个女儿，也就是大双，一直寄养在妹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