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华的大厅,繁复的灯饰发出冷冽的光芒,于灯饰下则摆放一张长方形的食桌,上面有各种各样的精美菜肴。
齐林宇手肘放在桌面,歪着脑袋很是懒散的顶着,而右手则是十分随意的摇晃着手中的红酒,看似随意,但是他的眼睛却是紧盯着大厅的某个事物。
那是一台镜子,很是华丽。但这不是齐林宇盯着它的原因。
于镜子里面,有这么一处画面,
那是楼城用以伤换伤的方法,一刀将妖物斩首的画面,此时画面里面,楼城倚着刀,毫无形象的躺坐在一条宽敞的街道里喘着气息。
“怎么样?我说他可以的吧。”川晴美眸一眨,于盘子中切下一块肥美的鹅肝,微微张开红润的唇浅尝了一口,细细的咀嚼后,她也跟着齐林宇的目光看向镜子,浅笑道:“如何?你与我打的赌输了。”
齐林宇瞥了一眼川晴,然后目光从她精致的脸蛋转移到高耸的胸口,最后停留在那双修长的小腿上,他邪魅一笑道,“输不输,等他能破开镜子出来后再说,倒是你,川晴。这样不敢以真身示人,于我,于张震,是不是太无礼了些?”
“呵呵。”川晴笑了笑,也没有接齐林宇的话茬,只是自顾的拿起面前的高脚杯,呡了一口红酒,继续将目光投射到镜子里。
齐林宇自讨没趣,也不觉得尴尬,只是无奈的耸了耸肩,看向一旁正有美人服侍的张震,如果楼城此时在这里,一定会认出坐在张震大腿上的女孩。
因为在那一晚上,他与她曾坐在那个河岸,讲诉了一段关于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爱情故事。
“别看我,我没兴趣插入你们两个人的话题。倒是这小子有点意思,法爷我都有些小瞧他了。”张震吃下女孩喂过来的一颗葡萄,看着镜中的楼城说道,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身上女孩眼中的异色。
“我现在都有些好奇,阵灵会给他什么样的见面礼。”
……
天空开始阴暗起来。
但这不是那种即将天黑的征兆,而是,乌云开始叠加,开始下雨的节奏。
楼城半躺在街道的地面,身下是一片血泊。他胸口处破了一个血洞,可以清晰的透过它来看到背后的景像。
他脸色很是苍白,呼吸显得很是微弱。但他还是吃力的伸出手,仿佛天中的乌云触手可及,但实际确又遥不可及。
一辆黄包车的车夫抬头看了看天空,暗骂一声晦气,骂骂咧咧的拉着车从远到近的飞奔过来,然后像是没看到老者的尸体,以及重伤垂死的楼城一样,直接相错而过。
陆陆续续,都有一些行人走过,但他们都好像没看到楼城一样,直接从他身边走过去。
楼城发出一声轻笑,与脑海中一些思绪强烈碰撞。他早该明白。早该知道。
但是知道归知道,也清楚的意识道,现在的一切应该都是假象。
但就如同睡眠瘫痪症一样,明知道自己正在做梦,但却又无法唤醒自己。无论自己怎么拼命挣扎,都仿佛是徒劳,只能感觉血液在流失,生命在流失。
并且这样流失的速度很是缓慢,能让人意识十分清醒的体会这种折磨。
雨,开始下了,一点一滴从乌云飘落,起先是几点,几滴。
后来,伴随着乌云中一道“轰隆”的闪电划过,雨势开始端急。
雨水,落着。不停的打在楼城身上,楼城身上的阴阳法袍一开始很是尽责的帮楼城把雨水规避掉,但随着越来越端急的雨势,阴阳法袍也渐渐有心无力,随着灵光一阵黯淡,失去了规避雨水的作用。
雨水开始真正的打在楼城的身上,有些生疼,但楼城却笑了笑。真的,有些东西只要谨慎一点,观察细微一些,就不会出现令人措手不及的事情了。
这里是一片镜子啊!我是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老头能发现得了我,与我展开笑容啊?
就连这些打在我身上的雨水都是假象。
为什么就是醒不来?
楼城开始强烈挣扎起来。
……
“你输了。”川晴用纸巾擦了擦嘴角,展颜一笑道。
“看来是我输了。”齐林宇无奈的发出一声叹息,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玉简丢到川晴面前,“就算是我,也对这傀儡师的把戏感兴趣呢。”
川晴呡了呡嘴,对着齐林宇笑道:“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