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抖动，而是抽搐，他开始发出哼哼的声音，全身肌肉都在轻微抽搐着。从头皮到脸皮，从手臂肌肉到小腹肚皮，从每一根手指肚到脚背青筋四周，他全身每一处肌肤都陷入痉挛状态中，止不住地抽搐起来。

“哼哼……哼哼……哼哼……”

失控的左腿甚至猛地甩到了衣柜上，但此时仍在楼下生着闷气的艾娜，又能想得到什么？

痉挛持续着……

……

联合湖东岸，两千平方尺的船屋，位于二楼的浴室中。

“你现在必须好好洗个澡，和我不一样，你近距离接触了那么多行尸，这套衣服要洗，你也得洗洗你自己。”

皮夹克和牛仔裤拎在手里，索兰耐着性子，再三嘱咐道：“洗发露按两次，沐浴露要涂抹到沐浴球上，这样能多起泡。等水烧好后就可以关热水器了，就是洗完了之后别忘了给我留点热水，你洗完后……”

“就算楼下的热水器确实坏了……”

麻衣忽然开口，她先在就站在楼梯口前，面色不善地看着索兰：“就算你们没有血缘关系，紧跟着一个十三岁少女进浴室洗澡？外面就是一整片联合湖，你跳下去再游上来不就行了？”

此言甚为有理，艾莉亚首先咯咯笑了起来。她正套着条背心和短裤，像个假小子似的站在卫生间里，看着索兰头疼地揉着脑袋，为自己找借口。

“好吧好吧，我忘了还不行嘛，你赶紧洗你的吧，我下楼就是了。”

一栋难得在二楼还有卫生间的房子，却仍要为洗澡顺序头疼，也是因为它多年来都未曾迎接太多客人。一间浴室按一台热水器，两间就是两台，购置家具时不够上心，事后维修自然也就草草了事。虽然近期五年来，这栋屋子定时会得到包养，但也最多就是清灰和更换冰箱食材罢了，哪还能紧盯着热水器检查状况？

索兰踏着楼体走入一层客厅，尽管自己近些日子总会夜间外出，少有在家留宿的时候，但把某个少女一个人留在这里，倒也没造成什么破坏。客厅依旧整洁，冰箱食材依然储量丰富，卫生间浴缸里更看不到宰杀过半的人尸，一切都很太平。

“上一趟亚马逊吧，顺便再买一份德国刀具。”他检查着厨房道：“家里这份被艾莉亚拿去砍行尸了，再用它做饭实在恶心，对了麻衣，再过一会儿也该上班了，早饭想吃点什么？”

长发女郎静坐在沙发上，双手静谧地搭在一起，看着索兰一个人在厨房忙来忙去。听了提议，她黝黑的双眸扫过冰箱，嘴角勾起一道温和的弧度。

“猜你也不会自己出门买什么，还是我在冰箱里放的那些吧。”

“嗯……一大堆的肉排……这是眼肉，这是西冷，这是小排，这是……腿骨棒？”索兰蹲在冰箱门前翻找着，冷冻层寒气四溢，黄油所在的冷藏门也同样大敞四开。亏他之前还提醒艾莉亚怎么洗澡，现在却又这么粗心，麻衣看在眼里，笑在心中。

“总吃肉排也腻歪，肉酱意大利面？不过我这儿好象没有……”

“算啦算啦，瞧你费劲的，大不了我今早空腹上班就是。”

瞧某人蹲在冰箱门前费劲的样子，麻衣终于忍不住发笑了，摆摆手道：“你也知道我最爱吃的是什么，以脑仁的营养，一顿饭顶你正常吃上五顿。我还没饿到会尸变的程度呢，真想请我吃家庭料理，今晚下班去趟沃尔玛不就行了？”

“沃尔玛……哎呀，沃尔玛。”

索兰听话关上了冰箱门，但仍蹲在冰箱前，昂首抚额，瞬间想到了很多。

“对啊，该把艾莉亚送去学校了，书包，得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