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回过神时,一轮如海啸般的劲风混着硝烟和石灰四散,吹得所有人节节后退,踉跄不稳,更有甚者竟被吹到了空中。
场面混乱不堪,各种喊叫声在风声中淹没,各种硝烟石灰弥漫腾天,这一方空间都变得浑浊不堪。
不知过了多久,大自然似乎看不惯了,吹来春风。
浑浊散尽,迷乱的场面才停止。
此时,演舞台外一片狼藉,不少人被吹得七荤八素倒地的人正在爬起,还有一部分人已经爬起,目光盯着台上。
谁赢了?
纵然吃了苦头,此刻每个人的想法却出奇一致。
演舞台上情况比台下好不了多少:同样是一片狼藉,被冲击过后地面的坑坑洼洼,大块碎石林立,冲击中心裂痕更大了,向四面八方蔓延。
而所有人已横七竖八的倒地。
韦不胡和杨陵泉面容泛虚,浑身是汗,有气无力,似乎连手指头都无法动弹;其他挑战者则不是双眼紧闭,就是眼球泛白的昏死过去,若不是胸口仍有起伏,说他们死了也有人信。
易晓是唯一情况稍好的人,他胸口起伏幅度很大,鼻子嘴巴贪婪的大口喘息,脸色同样苍白。毫无疑问,他也脱力了。
台下的所有人已纷纷悄然站起,静静看着这一幕。
他们脸色没有失望,反而带有敬佩、畏惧与感激。
他们感激台上的主角们为他们奉献了如此激动人心的一战,为他们枯燥的生活添上谈资,平淡的人生写下了值得回味的一笔,让他们重新唤回热情与激情,变回该有风华正茂的年轻人。
屠师是台上唯一站立的人,他胸中青春的火焰也被点燃,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沉醉于这美好情境中。
气氛沉寂,人海风平浪静。
“屠师……宣布结果吧!”良久,有人喊了句。
“是啊,屠师……”于是不少人开始附和,他们已经不愿等下去,哪怕是平局,也足以让他们为之欢腾。
这才是热情梦想并存的年轻人该有的模样啊!
屠师欣慰的扫了一眼所有人,缓缓道:“好……那我宣布……这场比试,平……”
“局”字还未说出,人已僵住,说不出话来。
和他一样状况的人不在少数。
如此原因是——易晓动了。
经管动作很慢,很轻,仿佛每个动作都要使出全身力气,但他确实是动了。
他先用颤抖的双手勉强支地,让双脚重新触地,然后身躯颤抖而坚定的立直,再把起伏不定的胸膛挺直,最后才抬起那坚毅平静的面庞。
易晓真的站了起来!
“天哪……”
在他做这一系列动作时,许多热血沸腾的少年已为他捏起拳头,恨不得上去扶起他,拥抱他;
许多感性的少女捂着嘴,眼中热泪盘旋。
等易晓立起后,屠师已闪到他旁边,握住他的右手高高举起,用神圣庄重语气的朗声道:“胡易胜!”
简短的三个字仿佛带有魔力,让人海汹涌澎湃。
每个人难以自禁的欢呼、尖叫、互相拥抱。
许多敌对的人甚至也忘了仇恨,忘情的手拉手庆祝。
一人兴奋过头冲上高台,其他人见了也争先恐后的跑上台去。
很快高台被人海占领,易晓周围站满了人。
有人率先把易晓抱起,想要往头顶举去,其他看见,也笑闹着要帮忙,于是易晓被举在众人头顶。
这种时刻,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一……二……三……起!”
“起”字一出,万众一心的众人将易晓抛起,然后接住。
人海翻起浪花,将易晓掀起落下,一波又一波,仿佛绵延无止境。
“胡易!”有人喊了句,引得所有人相仿,“胡易!”
“胡易……”
众人异口同声的高喊这两个字,哪怕声嘶力竭也不管不顾。
音浪循环又碟起,响彻整个外院,似乎要破开云层,传到顶峰去。
此刻,台下不远处,屠师已把所有挑战者抬至此处。
伤势治疗过后,他们都以无大碍地苏醒。
八个人背靠石碑而坐,盯着人海之上的易晓,眼神中充满火热与满足。
虽然这场比试他们输了,但那又如何呢?
这名垂青史的一战,他们的名字虽然有所暗淡,但成为缔造者的事实已不可改变,更何况易晓的实力已经完全的折服了他们。
“他……真的很强!”杨陵泉感叹道,话语里充满钦佩。
“是啊……”韦不胡会心一笑,表情很生硬,却终于有了少年的模样。
进了外院后,紧张的生活已经让他快忘了笑,他终于重新找回了这个东西。
不止是他,受到这种气氛感染,段氏兄妹此刻也忘却仇恨。
“妹妹……和胡易结仇这件事,我确实是错了……”段彦宇终于放下了顽固,嗫嚅道。
段玉燕看凝视着他,目中有晶莹的泪花,“嗯,现在知道还为时不晚,我们之后一起去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