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中的顾异，侧过了身，把他的韩伯母护在身下，用他的肩膀和背上的红翼朝着龟裂的这块玻璃撞了上去。

哗啦！

整面玻璃在顾异的冲击之下应声而碎。

顾异以及被他又抱又拉的韩舒婉和陈有恩二人，都得以逃出生天。

控制着红翼稳住了身形，顾异在高空之中小小的盘旋了两圈。高空中的风有点大，也有点冷。

至于顾异脚下的理事府中庭，还在慢慢坍塌，最后会变成一堆废墟。

“理事府的设计师是谁？我想给他送面锦旗，感谢他当初没有在中庭的天顶上装防弹玻璃，不然我们今天都得交代在这里。”劫后余生的顾异已经有心情抖激灵和打嘴炮了。

“顾异……”耳机那头韩瞳的声音传了过来，有些哽咽。

中庭里面发生的战斗，在大洋那头的韩瞳，通过无人机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不过，最后中庭空间坍塌的时候，星河操控着无人机并没有及时从中逃脱出来，而是被一块坠落的大理石砸中。

当场失去了同步。

所以，韩瞳最后看见的，是顾异带着她的妈妈和那个女特工，挥动红翼朝着坍塌下来的天窗撞过去的画面。

此刻，焦急等待的韩瞳终于通过耳机听见顾异那熟悉声音以后，才确信下来顾异没事。

“没事了，韩瞳，我说过会把你妈妈带出来的。”顾异呼出一口气来，控制着红翼开始缓缓下降，“大好的happy ending，你怎么还哭了？”

“我没有哭，我就是……呜……”韩瞳那边再也绷不住了，哽咽抽泣的声音越来越大，到了最后泣不成声。

她不过就是个16岁的小姑娘，今天晚上，她把自己的情绪压抑的太久了。宣泄一下对于她而言，是件好事。

“没事了，没事了。”顾异只是像哄小朋友一样，轻声安慰韩瞳，“哭一哭也好，大脑会分泌内啡肽，这样能好受很多。”

嗯……很科学的安慰。

在顾异看来，不管引起韩瞳暴哭的点到底是什么，等哭完以后，应该就不会有事了。

红翼平稳下降，先落地是被蛛丝吊在下方的陈有恩，随后顾异抱着韩伯母也顺利落地。

又被顾异救了一命的陈有恩，上下打量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好一会。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顾异的一侧大腿上，在他的裤管上，有一小滩新鲜的血迹。

这样看起来，在刚刚和犬牙组枪战激情对射过程中，顾异好像也并不是全身而退。

“你的腿上……”陈有恩想讲点什么，不过她的话并没有完全讲完，就被顾异的一个暂停的手势打断。

随后，顾异还指了指自己的耳机。

韩瞳那个小姑娘，现在都已经哭的不成样子了。要是再让她听见自己挂了彩，肯定会凭添她的内疚，到时候指不定她要干嘛呢。

而且，顾异之前的理论推测是正确的，小口径的手枪子弹，对自己造成的伤害真的很有限。

他自己的实际感觉是，像这种程度，还打在非要害部位的枪伤，再来个三五发才会开始对他的身体造成明显影响。

顾异现在的血很厚，只要这里的事情结束以后，把嵌在肌肉里的子弹取出来就好了，不会有什么大碍。

“对面是个女孩子吗？”作为女人的直觉，让陈有恩对顾异的举动做出了较为准确的猜想。

反正种种迹象表明，顾异是一定存在一个远程的队友的。

顾异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没想到你还是个挺温柔的人。”陈有恩留下这么一句话，扭头从顾异的身边离开。

她的队员们已经赶到了现场，接下来她还有一堆烂摊子要收拾。

“理事府所有的病毒携带者，已经清除完毕！”这是陈有恩的耳机里面，队员汇报的最新情况。

至于顾异的事情，交给自己的那位boss头疼就是了……

理事府的周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被完全封锁，四周都被治安车堵满，警笛声和警示灯红蓝交替的闪光充斥在四周。

在头顶上，还有两架调查事务所的直升飞机在盘旋，机翼旋转的声音很嘈杂。

顾异现在能看见的，能听见的，能感受到的一切，都那么鲜明真切。

不管怎么说，还活着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