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记得,李婶,我还记得走时,你给我装的鸡蛋,可香了。”
“哎,哎,你这孩子,一走这么多年,才回来看乡亲们啊。”李婶拎起衣袖擦了擦眼角。
“是我的错,以后一定多回来看望乡亲们。”
望着陈邦瑞被纷纷围上来的村民勾肩搭背,桑塔纳车后排座位上,一位年约六旬,衣着华贵的老妇人脸上浮出一丝厌恶。
“邦瑞这是做什么,跟这些泥腿子有什么好说的,还勾肩搭背,脏不脏,真是讨厌。”
“太太,陈局长这是平易近人。”司机讪讪的接道。
“这里真是脏,邦瑞那些年在这里得吃了多少苦,要不是为了我大孙子,谁来这种穷的鸟不拉屎的地方。”
车上的贵妇人正是陈邦瑞的母亲,吴曼芳。
“李婶,方玲呢”陈邦瑞终于忍不出又问出声。
“呵呵,你小子,方玲那闺女早嫁出去了,你看,这小姑娘就是方玲弟家的女儿。”李婶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方念念,快去喊你爷爷奶奶回来,家里来贵客了。”
“都围我家门口干嘛呢”李婶声音刚落,就听到刘桂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这可是小轿车啊,让我摸摸,真是稀罕玩意啊”
“方大爷,方大娘,是我,我回来了。”陈邦瑞大步上前,紧张的搓着双手。
“你小陈”刘桂花有点不确定。
“是我,大娘,小陈,陈邦瑞。”
话音刚落,只见刘桂花拎起扁担,就劈头盖脸打了过来,“你个小兔崽子,你还有脸回来,打死你这个没良心的玩意。”
陈邦瑞躲避不及,身上挨了一下,嗷了声立刻跳开。
“疯婆子,你干嘛”吴曼芳迅速打开车门,冲了出来。
“你又是什么东西,我教育没良心的小兔崽子,管你屁事。”
刘桂花骂完,又朝着陈邦瑞挥着扁担追去。气的吴曼芳左手紧按着胸口,右手指着刘桂花说不出话来。
“方婆子,你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哎,方魁,快点上去拉住啊,管管你婆娘啊,有啥话,进屋咱慢慢说。”
终于,在司机与村民的拉扯下,刘桂花放下了扁担,与陈邦瑞一起喘着粗气。
“走,进屋说吧,在这里说丢人。”方魁发话了。
“对对,你们有什么恩怨关起门来说,打打杀杀的,像什么话啊。”李婶又发话了。“走了,大伙散了,散了啊,回家弄饭吃了。”
关上门,方魁蹲在院子里点燃了烟枪,闷不做声,刘桂花就死死的瞪着陈邦瑞,吴曼芳坐在司机搬过来的凳子上,冷冷的望着他们。
大家谁都不吱声,方念念不由扶额,前世,陈邦瑞到来时,舅母一家都在,在舅母的八面玲珑下,并没有发生今天这样的场面。
沉默了许久,方念念哀叹了一声,打算做炮灰,来打破着异样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