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略粗壮的男子上前一步,伸手握住了红脸男子的胳膊,安慰似的拍了拍。
“我没事。”红脸男子向略粗壮的男子微微摇了摇头,又冲衣熠说道:“只是我家老爷子现在已经在家里处处宣扬,说是小九的死就是因为女公子你,是你杀了我家小九。我怕,女公子你这客栈,以后的日子可就不怎么好过了。”
“我知道。”衣熠点了点头,笑道:“其实,我早就有这个准备了,自从王福在送过来这间客栈的店契,又跟我说了那番话后,我便知道你们吴家可能会来找我出气。可随后我就收到了宋大人的邀请,天天帮他处理案件,而后邺都城又变成了现在的这样,这期间你们吴家的人一直都没有出现,我还以为吴老爷子可能就根本没这么想过,可今日一听你们三兄弟所说,我才知道,吴老爷子还真打算找我来出这口恶气,他没有那么早来,有没有可能是被其他的事给绊住了手脚呢?”
“不错。”红脸男子点了点头,道:“我家老爷子因为小九走的突然,过于哀伤,卧床了将近一个月,等他的病刚刚见了点起色,那姓王的又向老爷子伸手要钱,老爷子逼不得已,也只能边休养,边处理他手头上的生意,所以他才一直都没时间去派人来找女公子的麻烦。
不过,现在那姓王的因为搭上了肖相那个大靠山,奉承他的人多了去了,也不用我们哥几个再去走南闯北死命给他赚银钱了。只是,我们闲了,那我家老爷子也一定闲下来了,所以女公子这里,可能就……”
红脸男子说着,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
“老爷子这不是摆明了欺软怕硬吗?”略粗壮的男子有些气愤,“他明明知道,若不是那个王家的小混账,咱们家小九也不能落到如此下场!可他就是知道,也不肯为小九讨个公道,而且他,他现在还在护着王家的那群畜生!你说这老爷子,他是不是……是不是糊涂了!”
“住口!”红脸男子听到粗壮男子的最后一句话后,突然大声呵斥,瞪着粗壮男子的眼睛里也多了些警告:“老爷子不管怎么说,都是家里的家主!是你我的长辈!他所做下的决定,岂容你我小辈能随意出口评究的?待回去后,你给我去祠堂外面罚跪一个时辰!”
“是,三哥。”粗壮的男子被红脸男子给骂得抬不起头来,嘴里诺诺的应道。
衣熠还以为粗壮的男子会为红脸男子的不留情面而对红脸男子怀恨在心,可她仔细打量了下那粗壮男子的神色,却并未在他的脸上看到这种情绪,与衣熠猜想的恰恰相反,这粗壮男子被红脸男子骂了之后,竟还露出信服的神色,而那精瘦的男子也是一副深深认同的模样。看来,这红脸男子在吴府中很得人心啊。
衣熠双目中的神色闪了闪,记住了这红脸男子的模样,打算在青枢他们回来之后,好好向她打听打听这红脸男子的来头,而后又笑着岔开了话题。
“适才听吴公子所说,这王议郎投奔了肖相是吗?”衣熠有些好奇地问道,“我可听说,肖相现在与他的岳家——李盛博,李大人很是不合,两人在朝堂上闹得不可开交,而且这李大人的身边还聚了一群当朝的臣子向着他说话,那些人将肖相排挤的都快在朝上站不住了!既然肖相现在都这等境况了,那王议郎怎么还要去投奔肖相呢?”
“哎?女公子,这外头的传言可不能全信啊!”精瘦的男子开口说道:“那姓王的人虽不怎么样,可他那双看人的眼光可是没人能毒的过他。肖相爷是与李大人由亲家变成了仇家,可肖相爷在咱们大宁已经作威作福多少个年头了?他就是再势弱,也比这新上来的李大人要强势许多。况且,现在肖相爷上有着陛下的宠爱,下有着不少官员扶持,怎么会斗不过李大人呢?”
“就是,就是!”粗壮的男子也在旁边接口道:“我们哥儿几个能在邺都城这种草木皆兵的情势之下,敢出来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这你都看不出来什么吗?”
“六弟!五弟!”红脸男子清了清嗓,在听到粗壮男子和精瘦男子不止不停下来,反而越说越来劲之后,忙开口阻挠道:“你们喝多了。”
“不多,不多!”粗壮男子摇头摆手道:“我也才刚喝了半坛子,怎么会醉?”
“就是。”精瘦男子在旁帮腔道:“三哥,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们兄弟了,兄弟几个在外头跑了这么些年的镖,喝的酒都比吃过的米要多,这也不过是半坛酒,早已经灌不醉我们了。”
红脸男子若有所思地沉默下来,而后扯出一道自嘲的笑来,点头附和道:“对对对,我们都没醉!是三哥,误解你们了!”
“哎,三哥,既然我们没喝醉,不如将那剩下的半坛酒给干了咱再走,好不好?”粗壮的男子愣了一愣,而后一拍脑袋,笑着提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