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向外挥了下手,示意衣熠赶快离开。
衣熠有些无措,她之前都是以男装的身份进入书院的,唯一一次女装进来,也是匆匆跑了进去,并未被老者给拦住。
可今天,她是临时起意,本以为裹上斗篷,老者会看不出来,可不想他竟一眼认了出来。
这可如何是好?
“不能有女子进吗?那我怎么记着,前几日有个女子竟然堂而皇之的住进去了?”
就在衣熠进退为难之际,不想旁边却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为她解了围。
衣熠侧过头偷偷看了一眼。
竟是宋廷玉!
“这……”老者被宋廷玉这句话堵得说不出话来,蹙眉看了两人半晌,终是长叹一口气,摆着手道:“罢了罢了!老夫就当没看见,你进去吧!”
衣熠眼睛一亮,忙躬身谢过老者,跟在宋廷玉的身后走进了书院。
“多谢宋公子。”衣熠轻声谢道。
“女公子不必客气。”走在前面的宋廷玉笑道:“你我是旧识,我自然要帮你的。”
衣熠也微微一笑,垂头走路,不再多说了。
“女公子,可是来找孑行兄的?”
宋廷玉似不耐安静般,出声问道:“可要我带女公子去寻他?”
“这……不必了。”衣熠愣了一下,忙开口拒绝道:“我自己去寻便可,就不麻烦宋公子了。”
“也不算麻烦,我也有事要去寻孑行兄,不如我们一起……”宋廷玉还以为衣熠是在害羞,兴致勃勃的自荐道。
“廷玉!你怎么来得这么迟!”
衣熠正不知该如何拒绝之时,突然从一旁的小路上走出两位公子,其中一位身着灰褐色直裾的公子在看到宋廷玉时,正巧出声唤他,打断了宋廷玉的话。
“咦?你们怎么在这?”
宋廷玉见到两人,有些吃惊道。
“是伯彦见你许久不到,邀我一同来看看你是否被什么事给耽搁了。”
灰褐直裾的公子上下扫了扫站在宋廷玉身后的女子,笑道:“却不想廷玉迟来相赴,只因有美在侧啊。”
衣熠听到这男子略带轻薄的话后,心生薄怒,遂与宋廷玉说道:“宋公子既然有约,就不必再相送了,小女子就此告辞。”
话落,也不等宋廷玉再开口挽留,便快步离开了。
为防宋廷玉再追过来,衣熠拐了好大的一个圈,才来到时诺的竹林前,还未等走进去,便听到里面有女子欢快的声音传了出来。
“阿诺,你快过来,这里有新的竹笋呢!”
阿诺?
衣熠被女子的这个称呼惊得愣了愣,一脸的不可置信。
她放缓了自己的脚步,轻轻寻着声音找了过去。
“阿蔓,你慢着些,这里许久不曾打扫过了,小心脚下不注意,再绊倒了。”
时诺声音里的关切不似作伪,听他的称呼,似乎还与之前说话的那名女子颇为亲昵。
那名被唤作阿蔓的女子听到时诺的话后,又“咯咯”的笑了起来:“不会的,有阿诺在这,我是不会摔倒的。”
她这么说着,脚下却突然一歪,身子竟跟着向一侧歪了过去,手上拿着的那一只小竹篮也在她的惊慌之下被抛了出去。
“啊!”女子惊呼出声。
“阿蔓,小心!”
与女子的声音一同响起的,是时诺略带慌张的话,他的身子也在与此同时顺势向前扑了过去,在女子摔倒之前,将她抱在了怀中。
衣熠此时,也恰巧拐过遮挡住她视线的最后一片密竹。
“啊!”
那只被阿蔓扔出来的小竹篮此时也终于在砸到物体之后,落了下来。
衣熠捂着额头,一丝被竹篮粗糙的边角划出的血痕自她的额头上流淌下来,顺着鬓角滴到了黑色的斗篷上,在上面点出一滴更为浓郁的乌色来。
时诺回过头来,看到的就是衣熠红着双眼,面带痛苦的看着他,和他怀里的她。
“女……女公子?”时诺惊住了,“你怎么在这?”
“咦?怎么是你?”他怀里的那名女子在看到衣熠后,也有些惊讶,只是她的惊讶里却带了些欣喜:“你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