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灰白短褐,风尘仆仆的男子走了进来,对着衣熠躬身揖礼道:“姑娘,属下前来复命。”
“你……”
衣熠指着那人,神色中满是惊诧。
“李毅?”
“是!姑娘!”李毅抬起一张灰突突的脸,笑得很是开怀:“属下幸不辱命,在泉城追查到了那人牙子,从他的口中得知了项原之子的消息!”
“你……可有问清楚那孩子的所在?”
衣熠目中的惊诧之色更甚,多日来的忧心忡忡都被李毅带回来的好消息给冲淡了不少。
“是!”李毅点了下头,突然正色道:“原本属下并不会这么快得知此消息,但却发生了一些巧合,让属下提前完成使命,故而快马加鞭来向姑娘禀报。”
“你先起身,坐下来细细跟我说一遍。”
衣熠忙不迭的让青枢为李毅奉上姜茶,见他灌了一碗后,又连连追问他所查的线索。
李毅将前因后果顺了顺,便讲了起来。
“属下在得到姑娘的信函后,不敢再在故陵城耽搁下去,便一路追查项原之子的下落而去。
可追查到了泉城时,这线索便中断了。
属下本以为再遍寻不到时,却在路边偶遇了一位丢了孩子的妇人。
属下心有不忍,便帮助那位妇人去寻孩子。
不曾想那偷走妇人孩子的那伙人牙子头领竟是当年将项原之子拐走的人!
属下盘问他许久,终于从他的嘴里得知,他将那项公子转卖到了邺都城一个大主顾的手里。
据他所说,那大主顾是花了高价,特意让他们去搜寻一些孩子,那群孩子的其中之一就是项原之子。”
李毅说到这就停了下来,道:“属下暂时就查到了这些。”
“那人牙子说是有人故意去寻的项原之子?”
衣熠有些疑惑不解。
“是!”
“他找项原之子是为何?”衣熠眼珠转了转,大惊失色道:“难道那位大主顾是……”
她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
“肖相?”
李毅听到这两个字,瞳孔也是一缩,但他却在回忆了会儿后,摇头否认道:“不会是他。”
“我想不到,除了肖相,还能有谁会在七年前就找寻项原之子的。”
衣熠皱着眉头,面露思索之色。
“那人牙子有没有说那大主顾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李毅摇了摇头,示意那人牙子也不知。
但他却补充道:“只是,那人牙子跟我说,那大主顾似乎是名不得志的手艺人,想要寻几个有灵性的徒弟,所以出手很是大方。”
“不得志的手艺人?”
衣熠喃喃自语。
“既然是不得志的手艺人,又怎会出手大方?你确认他说了实话?”
衣熠自觉这句话很是矛盾,所以又开始怀疑这条消息的准确度来。
“属下敢以人头担保,那人牙子所说不虚。”
李毅听到衣熠质疑他的能力,忙单膝跪在地上,行了一个黎国的军礼。
“行了,你起来吧。”
衣熠揉了揉混沌的脑子,有些头痛。
邺都城可是宁国的都城,其中会些手艺的手艺人更是多如牛毛,且大多都行居不定。
要她在这么些人中,去寻一个在人牙子手里买过徒弟的人已是不易。
何况现今已过去七年了!她连这个人是否已经离开了邺都城,也无从得知。
这要让她到哪里去找?
“除了这些,别的他也不知了?”
衣熠眼含期望。
若是她能找到项原之子,在肖相对她动手之前先查到了他的罪证,是否就能让肖相投鼠忌器,给自己和身边的这些人挣得一线生机呢?
李毅并未说话,但他的视线却移开了。
衣熠闭了闭眼,长叹一口气,无力道:“你下去吧。”
李毅顿了顿,对衣熠躬身揖礼,迈步走出了房门。
可当他刚垂首走出来时,却被躲在门旁的小虎给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