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突然变得沉默下来，他沉静了好久，似乎在想着该怎么办才好，面对那个与他相爱的女子，又是杀害他师兄弟的凶手，他杀或不杀，或许都不应该。

过了许久，姜明竟然缓缓地走到墙边，坐了下去，一如当初那具尸骸的坐姿。

李逍遥忍不住好奇，探着小心地问道:“你怎么了？前辈，你……你杀了她了吗？”

浩白轻叹了一声，插口道:“他怎么会杀她，她虽是妖，但亲自吸入地疠之气，冒着废身之危混进蜀山，也是为了救她的同伴而已，又错在哪里？”

众人都往浩白看了过来，很是惊诧，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便是姜明也缓缓抬起头来，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认可那个女子，而不是声讨。

姜明缓缓道:“不错！错的是我，不是她！我不该被她蒙蔽，不该受其情意，不该欺上瞒下！该死的是我，不是她！”

浩白接着他的话说道:“所以，你就一剑把自己刺死在了这个地方。”

“什么！”几人都失声惊呼，原来姜明已经死了，而且是自杀，他们简直不敢相信，难道眼前的姜明是个鬼魂！

姜明身子一震，喃喃道:“是了，我想起来了……”

顿了顿，又自言自语道:“可是……我为何还在，女苑呢，她在哪里！”

女苑！

这还是赵灵儿、林月如、刘晋元、李逍遥他们第一次听到那个狐妖的名字。

同时也知道这个故事，蜀山大弟子，姜明下山为民间除瘟疫，姜明遇上了一个女孩叫女苑，两彼此相爱。

结果却被蜀山弟子发现了，女苑是妖，要杀了她，于是两人逃入锁妖塔。

最终两人双双死在塔内，并且杀了大量追人塔中的蜀山弟子。

但姜明由于放不下心中的执念，人虽然死了，但却化为鬼魂，阻挡他人入塔。

这时，只听姜婉儿说道:“娘就是被你害死了。”

“你说什么？”姜明望向婉儿，浩白几人也都看向了这个奇特的少女。

在他们中，除了浩白之外，赵灵儿他们这才知道，原来少女婉儿竟是姜明与那狐妖的女儿。

姜婉儿像在说着无关痛痒的话一般，平淡说道:“娘用数百年的功力，施展还魂咒救回你一命，你却又马上自杀在她面前，她本想立刻自散道行，随你而去，她正要挖出真元时，发现了我……”

“娘的根基，早就被地疠之毒化去一半，为了救你，再去其九，剩下的一点点精气，也无法生下我，是我竭力吸尽她的真气，才凝成人形，但是她的真气可用者实在太少，我徒有身形，而无灵魄。还要再修五百年，才能有法力，再修一千年，才会有喜努哀乐。”

原来是姜婉儿自己吸尽狐妖的最后一点精气，这才有了她，果然让人匪夷所思。

便是姜明也有些发怔，只听姜婉儿继续说道:“你自责过深，阴魂难以消散，还以为自己是蜀山的人，便守在此地，阻止蜀山的弟子入塔。

可是你只知道要拼命阻止，将他们都给杀了，死人便无法入塔，你才安心了。”

姜明身子一震，道:“我杀了同门！我杀了同门！”

姜婉儿点了点头，姜明一跃而起，发出一声长啸，声音有如千万巨雷，震得整座塔都晃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