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李筠已经开始掘土去填晋阳的壕沟了,凭他这一支jūn_duì想攻破晋阳自然是不可能,但将壕沟填上,护城河埋上,鹿角啥的清理清理还是可以的么,先锋不就是干这个的么,若是能顺手垒几个小土山在城外跟城墙上的弓箭手对射,那就更好了。
守将刘继业号称天下第一将,自然不会就这么任凭李筠踏踏实实的做工程项目,虽然我的援军还没到,可是你的不是也没到么?你有骑兵,就好像我没有似的,见李筠掘土填沟视自己城中大军如无物,觉得自己被深深的侮辱了,当下就带了五千精锐骑兵出城野战,不求破军,只求把那些填土的民工杀一杀就可以回来了。
在攻城战中,这都属于常规的套路,只要不是攻城方拥有绝对的实力优势,这壕沟和护城河都得拿命去填,李筠也好刘继业也好,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但是他们见怪不怪,却有人不干了。
“节度使,刘继业今日必会领着骑兵屠戮我攻城的将士,就这样什么都不做,这是草菅人命啊,不如咱们做好准备,好好跟他们打一仗如何?”
李筠忍不住就是一皱眉,昭义军中换了别人敢这么跟他说话早就拉出去砍了,但这位身份却很特殊,人家是太后派来的监军,说的大一点那叫口衔天宪,你可以不听他的,但不能对他怎么样,这就是监军烦人的地方。
“祖将军,你是监军,监视好本节度使的一言一行向太后汇报就好,打仗的事,你不懂,他刘继业人在城里,可以以逸待劳,除非咱们时时刻刻派骑兵守护着,否则人家来去如风出门杀一阵就跑回去,你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可要是一直守着的话,你看看这大热天的,用不了两个时辰这人马就会疲惫,刘继业骑兵不弱于我们,以逸待劳之下必是打他不过,因此那些民工,咱们救不了,打仗么,哪有不死人的,再说这些人都是我在这北汉境界抓的民夫,你心疼敌国百姓的性命干什么。”
哪知祖大寿却寸步不让“大人,他们虽然是敌国的百姓,但等晋阳城一破他们可就是我大周的百姓了啊,所谓攻城者攻心为上,刘氏父子认贼作父,数次放契丹狗贼进来耀武扬威,每次都大肆劫掠这北汉百姓,北汉百姓无不恨之若骨,如果他北汉的百姓刘家不爱护咱大周爱护,城里的百姓一定喜迎王师,这破城的难度必将大大减少,大人您三思啊!”
李筠大手一挥十分不耐烦地道:“什么攻心攻城的,少跟老子拽词,老子就知道这民夫互不住,打不赢,军事上的事没有你插嘴的份,滚,别以为你是监军老子就不敢打你。”
哪知祖大寿跪地高声道:“大人,城西三十里处有个小山丘,那小山丘背后可以藏精锐骑兵三百,大人可以拨给末将三百骑兵埋伏于此处,一旦刘继业他出城杀人,末将就带着三百骑兵突然杀出,打他个措手不及,如果运气好的话,也许还能将刘继业斩于马下,这晋阳城到时候不攻自破。”
嗯。。。嗯?
李筠一愣,万万想不到这祖大寿居然说的头头是道,连小山丘背后能藏三百人都知道,这没有十几年以上的老骑兵经验根本判断不出来啊,看来小瞧这个家伙了,符家卧虎藏龙啊,随便派个无名小卒居然都有这样的见地胆识。
“你是不是疯了?刘继业天下名将,他麾下骑兵足有五千之多,全是从契丹那弄的高头大马,你居然妄想用区区三百人马打他的伏击?”
“是!攻其不备出其不意,骑兵作战首在勇猛,那刘继业到时候一定会冲锋在最前面作为箭头,只要末将可以突然发难,如万一之幸斩杀了刘继业,就算臣被万刀分尸,咱们也是赚了!”
“好!监军好胆识,此计可行,放手去本将答应了。”其实他压根就没考虑能不能成功,不成功更好,三百人陪着就换了这位监军陪葬,以后打仗没人指手画脚多好?这买卖,值!死了也怨不着我,这可是你自己非要作死的,开玩笑你当刘继业是贩夫走卒之辈么?还特么斩杀刘继业,做梦去斩杀吧。
殊不知,祖大寿的心里也是热血澎湃,这是他来五代十国的第一战,他要用这一战向天下人宣布,我祖大寿来了。什么天下第一名将,如果能斩杀在自己的手里,想来自己也可以扬名天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