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寒麝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阳和煦刚刚的反应,心中冷笑一声,却面不改色,继续道,“今日来此路上,我们遇到一对为雪流沙所掩埋的男女,那女子,便是你口中的朱雪槿。”
“什么!”阳和煦登时便站起了身子,且站的笔直,向着阳寒麝声音发出处不自觉的提高嗓音道,“大哥,这究竟怎么回事!”
阳玄圣心中大叫一声不好,忙起身到了阳和煦身边,拉着他坐下,一面轻声道,“八弟莫要激动,先听大哥讲完。”
“过了辽国境,我们一行便直接往辽阳而来;路上却遇大雪挡路,那雪堆得极高,正是附近山崖雪流沙造成的拥堵。我等自发铲雪,在雪中却发现了荣天瑞与你口中的朱雪槿。后来才清楚,他二人是为采雪莲而登峰,后遭遇雪流沙,被掩埋于此。”
“雪槿现在怎么样!”尽管有阳玄圣的再三叮嘱,阳和煦还是没有忍住自己的情绪,这一次,甚至向前走了几步,因看不到什么,走路满是踉跄之意。
不待阳寒麝开口——其实就算开口他也不清楚如何,毕竟把那二人送回医馆,他就没有再去查看;反正他想要知道的东西,如今已经尽在脑中——大门已经再度被叩响,宋仲景的声音传了进来,“两位皇子,雪莲沫已经就绪,可以敷药了。”
“进来吧。”阳玄圣生生拉着阳和煦回到了座位上;宋仲景推门而入,见阳寒麝也在,倒是讶异了下,微微打礼后,便向着阳和煦而去。
宋仲景的身上带着一股大夫们常常都有的草药香,阳和煦嗅到,便拉着宋仲景的衣袖,焦急道,“雪槿呢?她现在可好?是否受了什么重伤?”
“无妨,无妨,大皇子已经及时为她包扎,尽管伤口再度裂开,但要愈合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如今依旧在伤寒昏迷,若她醒来,老朽定第一个告知八皇子。”宋仲景一面安慰着阳和煦,一面将他眼前的纱布拆下,将雪莲汁混合着的雪莲沫均匀的洒在新的纱布上。
雪莲那股淡淡的香味钻入阳和煦的鼻孔中,却让他鼻子一酸,登时感觉热泪充盈了眼眶,重重叹了口气,他开口,道,“早知道要让雪槿为我受这些苦,我不如失了这双眼睛也罢!”
“不许胡说!”阳玄圣忙打断阳和煦的话,头一次这样紧的握着他的手腕,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道,“八弟是要做国君之人,怎可为一女子而轻视自己的身子。这样的浑话说过一次便罢,决计不可再说!”
“四弟说的正是,”阳寒麝难得开口,竟还向着阳玄圣说了句,“一国之君,当心系国事,儿女私情不过身外之物,孰轻孰重,你须好生拿捏。四弟好生修养,天也晚了,我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