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烈再三坚持,阳和煦又一副不愿让步的固执模样;阳玄圣暗自叹息,略作思索后拉过阳和煦的手,轻轻拍了拍,与他安心道,“八弟,朱将军的爱女心切,我们都看得到;若雪槿真的有事,想来朱将军也不会如此坚持。如今不止雪槿的安全,我们的安全也是朱将军最为担忧的,既如此,我们还是顺了朱将军的意,先往辽阳去吧。”
阳和煦又将求助的眼光放在荣天瑞身上,荣天瑞对朱雪槿那一点一滴的关怀,他都看在眼中;这个时候,若是荣天瑞的话,应该会与自己一般想法。只可惜荣天瑞却没有去接触阳和煦求救的目光,只是侧头望着依旧昏迷的朱雪槿,冷着脸闷声不吭。阳和煦无法,唯有蹙着眉头,开口问了句,“我们此行前往辽阳,还有多远?”
“半日的路程,约莫亥时左右,便可以抵达。”朱烈说着,又将目光转向荣天瑞,开口道,“如今车夫已逝,天瑞,后面的马车便由你驾驭,我们这便出发。”
“嗯。”荣天瑞颔首,事不宜迟,急匆匆的便跳了下去,一点不含糊的将树林中拴着的马匹带回马车旁;眼见着朱烈侧着坐在一旁,对自己点头示意,荣天瑞心领神会,几步跳到了后面的马车上,随着前行马车开始颠簸出发,荣天瑞轻扬马鞭,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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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夜色开始降临,静谧的山林之间,唯独还有些发亮的便是远处的雪山连绵;这里已经进入了辽国地界,并且距离辽阳越来越近。本是抱着一颗游山玩水心思的阳和煦,此时却没有任何心情去看雪山巍峨,更没兴趣吟诗作对,如今的他,一颗心都系在了尚未清醒的朱雪槿身上;此时朱雪槿的嘴唇已经有了些干裂之意,不知是又烧起来了,还是缺水;阳和煦有些焦急,便问了心思已经飘远的阳玄圣一声,“四哥,雪槿这样子,是否该让她喝些水?”
阳玄圣收回默默放在远方的目光,瞧了瞧朱雪槿的样子,后点点头;阳和煦忙拿出牛皮水袋,小心翼翼的抬脚走到朱雪槿身边,好像生怕惊醒了她一般;后牛皮水袋稍稍倾斜,涓流便这般的滋润了朱雪槿的唇。眼见着她嘴唇的干裂因此而好了不少,阳和煦甚至来不及开心,马车就不凑巧的压到了块不小的石头,重重的颠了一下;阳和煦一个重心不稳,水袋没平衡好,大股的水流呼啸而出,刹那间,朱雪槿的整张脸、眼窝、鼻孔已经满是水迹,看起来比之前更要狼狈几分了。
阳和煦的嘴巴张成o型,整个人呆住了,当真不是故意为之;才要窘迫且尴尬的拿出锦帕帮她擦拭的工夫,朱雪槿却忽的开始咳嗽起来,眼见着她的双眼缓缓睁开,眉头锁成川字,阳和煦却兴高采烈的与她对视,开口间,语气比夏日的太阳还要热烈,“雪槿,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朱雪槿轻轻叹口气,只觉得手臂炸裂般的疼不说,身子也是又烫又痛;本以为在地府走了一遭又回来了,没想到回到人世,依旧犹如身在地府,她开口,说话间好像就要喷出火来,声音沙哑而低沉,“没毙命在那贼人的刀下,却快被你弄死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阳和煦当即满脸臊的通红,尴尬的解释着,“是马车,马车颠了一下……”
朱雪槿眼珠左右转转,似乎并未在意阳和煦的说辞,而是在找着什么;却忽的有些紧张,咬咬嘴唇,再度艰难的开口道,“天瑞哥哥他……他怎么不在?”
“我们的马夫丧命了,后面的马车是天瑞在驾驭的。”阳玄圣也凑了过来,细细打量着朱雪槿,后温和的笑笑,道,“好在雪槿你醒过来,不然这两个人不知要如何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