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敬,你今天做下的事情可真不小啊。
真是小看你了。”
这中年男子yīn恻恻地说道,语气里带着压抑不住的痛快。
张小敬抬头一看,果然是熟人,原来是虞部主事、熊火帮的老大封大伦。
封大伦对张小敬怕极了,他一直忐忑不安地待在移香阁里,不等到这个凶徒彻底死亡的确切消息,他就不踏实。
熊火帮自有他们的情报渠道,张小敬被全城通缉,很快通缉令又被撤销,然后兴庆宫发生爆炸,全城宵禁闭门,这一系列事件之间,隐约都和这位前不良帅有关联。
他甚至模模糊糊地打听到,张小敬似乎已经叛变投靠蚍蜉。
元载栽赃的那个罪名,居然成真了。
没想到,事情的进展太过离奇。
不知怎么回事,这家伙居然莫名其妙地被巡哨抓住,恰好这哨头是熊火帮在衙门里的内线之一,巴巴地将张小敬送到了自己面前。
看到这个昔日威风八面的家伙,如今乖乖跪在阶下,听任宰割,封大伦忐忑了一天的心情终于大为畅怀。
“当日你闯进我熊火帮,杀我帮众,有没有想过还有这么一天?”封大伦伸出一只脚,把张小敬的下巴抬起来。
不料张小敬的独眼一瞪,吓得他习惯性地一哆嗦,整个人差点没站稳,连忙扶住了旁边的廊柱。
封大伦恼羞成怒,一脚直踹到张小敬的心窝,让他咕咚一下躺倒在地。
封大伦犹嫌不够,走过去又狠狠踢了几脚,边踢边吼,像是疯了似的。
“你不是义薄云天要为战友报仇吗?你不是舍了性命要把我熊火帮连根拔起吗?你不是要护着闻染那个小娼妇吗?”
那一次屠杀,给封大伦留下的yīn影实在太大了,一直到现在他都对张小敬这个名字无比畏惧。
这压抑太久的恐惧,现在化为凌虐的快感,全数倾泻在张小敬身上。
封大伦打得满头是汗,这才收了手。
他蹲下身来,揪起张小敬的头发:“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你今天落到我手里,可见是天意昭然。
别指望我会送你见官去明正典刑,不,那不够,只有我亲手收了你的命,才能把噩梦驱除,为我死去的帮内弟兄们报仇!”
他的表情激动到有些扭曲,现在终于可以亲手将xiōng口的大石掀翻,封大伦的手在微微颤抖。
张小敬面无表情,可手指却紧紧地攥起来,心急如焚。
封大伦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你怕了?你也会怕?哈哈哈哈,堂堂五尊阎罗居然怕了!”
这时候远方东边的日头正喷薄而出,天sè大亮,整个移香阁开始弥漫起醉人的香味。
封大伦把张小敬的头发再一次揪得高高,qiáng迫他仰起头来面对日出,咽喉挺起。
那只独眼骤视qiáng光,只得勉qiáng眯起来。
封大伦却伸出另外一只手,qiáng行把他的眼皮撑开,让那金黄sè的光芒刺入瞳孔,应激的泪水从眼眶流出。
“哭吧,哭吧,你这恶鬼,最惧怕的就是人世的阳光吧?”封大伦发癫般叫道,浑然不觉一股奇怪的香味钻入鼻孔。
他的手越发用力,几乎要把张小敬的头皮揪开——不,已经揪开了,封大伦分明看到,随着他把头皮一寸寸撕开,里面露出一个赤黑sè的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