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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者里应外合使得靖安司瘫痪,绑走李泌。
然后李相一边趁机指使吉温夺权,一边让蚍蜉发动袭击。
他自己为避免被波及,提前离开勤政务本楼,躲在这处宅子;同时又让蚍蜉用李泌把太子李亨tiáo开。
这样一来,便可让世人误以为这次袭击,是太子为弑杀父皇夺权所为,将其彻底扳倒。
谁有能力策动突厥狼卫和蚍蜉?谁对长安城内外细节如此熟稔?谁有能力把局面上的每一枚棋子都tiáo动在最合适的位置?
整个计划环环相扣,缜密细致,绝非寻常人能驾驭。
无论从动机、权柄、风格还是诸多已显露出的迹象去推演,只有李林甫才玩得起来。
这计划中的两个变数,一是张小敬,二是李泌。
蚍蜉钓出李亨之后,原本要把李泌灭口,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在张小敬的协助下逃了出来。
于是整个yīn谋,就这样被李泌拎住安业坊的宅邸,一下子全bào露出来。
什么靖安司的字条,什么不是这座宅邸的主人,全是虚诳之言。
李泌懒得一一批驳,他相信以李林甫的眼光看得出来,在如此清晰的证据链条面前,再负隅顽抗已毫无意义。
他手执李林甫的手臂,从自雨亭出来,口中大喊:“靖安司办事!”
护卫们试图挡住,可旅贲军士兵立刻把他们两个人围在队形之中。
这时李林甫的声音,再次响起:“长源哪,你这么聪明,何至于连这一点都想不到?这件事,于我有何益处?”
这句话声音不大,可听在李泌耳中,却如同惊雷一般。
他的脚步僵在了原地,转头看向这位罪魁祸首。
对方神情从容,甚至眼神里还带着一点怜悯。
李泌发觉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一个非常大的错误,一个他一直在内心极力去回避某些猜想而导致的巨大错误。
姚汝能放下酸痛的手臂,小心地将紫灯笼搁在一个倒马鞍式的固架上,这才把身子靠在大望楼顶的挡板上,长长呼出一口气,眼神里却不见轻松之sè。
李泌许诺给他配备资源,可是懂得望楼通信的人实在太少,所以他只能亲力亲为。
如今六街的街鼓已经响起,四方的城门也已经关闭。
李泌交给他的任务,暂时算是完成了。
如果想彻底恢复原来的通信能力,还得花上几天时间,但目前至少不会耽误大事。
自从在监牢被放出来以后,姚汝能大概了解了一下整个长安的局势。
事态发展之奇诡,令他瞠目结舌。
姚家几个长辈都是公门出身,从小就给姚汝能讲各种奇案怪案。
可他们的故事加在一起,也没眼下这桩案子这么诡异。
姚汝能觉得xiōng口无比憋闷。
眼前的这场灾难,明明可以避免,若不是有各种各样的掣肘,恐怕早就解决了。
这么单纯的一件事,为何会搞得这么复杂?眼下张小敬不知所终,檀棋下落不明,徐宾甚至在靖安司的腹心被杀害,这明明都是不必要的。
难道这就是张小敬所谓“不变成和它一样的怪物,就会被它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