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捉郎们一般会扔下几吊钱,警告他们不许把看到的事情说出去。
一时间jī飞狗跳,如悍吏下乡收租税。
有两名守捉郎一路找过去,忽然看到前方拐角处有一户人家,屋子里没有灯,可院门却是半敞的。
两人对视一眼,靠了过去。
他们没急忙进去,而是提着灯笼俯身去看门槛,发现上头滴着几滴血,还未凝固。
两人不由得大喜,先向周围的伙伴示警,让他们迅速靠拢,然后抽出武器迈进院子……
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
所有正在搜寻的守捉郎都为之一惊,听出这是来自自己伙伴,急忙朝声音传来的方向集结。
队正一脸怒sè地赶到民居门口,也注意到了门槛上的血。
不过他没有急着进入,而是吩咐手下把整个民居团团包围,然后才带着几个最jīng悍的手下,冲入小院。
一进门,先看到一小块的菜畦,一个守捉郎趴在土埂上,满面鲜血,生死不知。
队正和其他人顿时戒备起来,手持武器,一步步小心向前走去。
很快他们看到在屋子前的台阶上,躺着另外一个守捉郎,同样鲜血淋漓。
最触目惊心的是,一只尖尖的纺锤正扎在他的左眼上,旁边一架纺车翻倒在地。
看到这等惨状,众人不约而同吸了一口气,这人下手也忒狠了。
队正吩咐尽快把两名伤者运出去,然后亲自带头,一脚踹开正屋。
结果他们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榻底床后,梁顶柜中,仔细搜了一圈,全无收获。
守捉郎们又找到左右厢房和后院,也没任何痕迹。
外面的守捉郎纷纷回报,并没看到有人翻墙离开——他们甚至连墙角的狗洞都检查了。
队正站在院子中央,捏着下巴思索片刻,忽然眼睛一亮——还有一个地方漏过去了!他三步并两步,冲到左厢房的厨房里。
这里估计住的是一大家子人,所以修了一个拱顶大灶台。
队正一眼看到,灶眼前的枯枝里滴着新鲜的血迹。
他大声招呼其他人赶紧过来,然后拿起一柄掏炉膛用的铁钩,狠狠地往里捅去。
果然,捅到一半,队正感觉似乎捅到了什么rou身上,软软的。
队正退出一点,再次狠狠捅了一下。
如是再三,直到队正确认对方肯定没反抗能力了,才让手下从灶眼往外掏。
守捉郎们七手八脚,很快从灶台里拽出一个人来。
队正上前正要先踹一脚出气,一低头,脸上的得意霎时凝固了。
这不是张小敬,而是刚才进门的守捉郎之一!
队正一瞬间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张小敬打倒了进门的两个守捉郎,先把第一个弄得鲜血满面,扔在门口,让进门的人形成思维定式,然后自己伪装成第二个,还刻意用纺锤遮掩住了左眼——而真正的第二个人,则被塞进了灶台。
院子里黑灯瞎火,即使点了灯笼,人们在情急之下也不会用心分辨。
在队正还在民宅内四处寻找时,张小敬已被守捉郎们抬出了曲巷。
“快追!”队正怒吼道。
他们迅速返回巷子口,可是已经晚了。
几个守捉郎倒在地上,担架上只有一个满面鲜血的伤者,那个凶手早消失在黑暗中。
“砰”的一声,队正手里的大锤狠狠砸向旁边的土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