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力已经识时务地不动声色的回到胡教授身旁,杨帆也无需再诸多顾忌,毕竟人多起来,胆量自然也就大了许多。
杨帆一鼓作气迈上台阶,走到石磨前。
石磨边缘斜槽内光滑无垢,就连落叶也未有一片。磨盘上沟壑石纹,细密而艰深晦涩,彼此隐约间似聚成某种图腾异像。
杨帆回头望了一眼是台下的重任,深吸口气,推动了卡在石磨中央的死木。
受阴地和死气影响最深的往往就是生长在其附近周围的植物,诡柳木、黄泉花等无一不是如此。
而所谓死木,是指无外在因素影响,自然死亡的树木。
这些树少则百年,多着可存活上千年。寿终正寝之时,便是生机全逝,木中死气最为浓郁的时刻。而用这种木头做成了石磨,流传着骇人的传说--造畜!
石磨被徐徐推动,无比紧张的杨帆不禁沁出丝丝凉汗,警觉周遭风吹草动。
没反应?难道自己的推测是错误的?不是这磨盘搞的鬼?
杨帆心中如同打鼓,上下不定,已经有些没有主意。
正当杨帆抬脚准备走下石台时,无意间一个扭头,让他腿凝悬在半空中,再无法踏下。
那一抹刺眼殷红的骄阳从远处山洼中冉冉升起,驱赶长夜的孤寂与幽暗,本应代表着希望与温暖的阳光,却让杨帆如遭雷击。
不仅是杨帆,其余众人也近乎同时发现了这诡奇的景象。
当杨帆双手握住死木得刹那,他特意看了一眼高悬于头顶的朦胧月光,那时距离天亮最少还要三四个小时!
“教授……这难道是……古籍上记载的时流?”苏明颤声道。
“应该是不,时流的出现应该会伴随着飓风雷电,并且多半是在极高陡峭的山顶”胡教授双目紧盯石磨不放,似和杨帆有着相同的猜想。
在五十多年前,攀登珠穆朗玛峰的一只登山队,在距顶峰不足百米时,遭遇了千年难遇的诡异‘时流’。
时流无形无体,犹如幻境迷雾将人笼罩其中。在飓风中存活下来的三名队员,相互扶持着回了中段的营地,却骤然发现悬挂在帐篷中的石英表显示的时间竟然是星期五。
起初队员们都以为是石英表耐不住高海拔极寒的低温,内部出现了故障。可等他们抵达山脚的木屋时,牧民却告诉他们,距离他们出发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之久。
这件事情被传播开来后,各大媒体争相报道,一时间众说纷纭,舆论哗然。有人认为这不过是探险队哗众取宠,赚取赞助的卑劣手段。更有甚者认为,存活下来的几人是靠着啖食队友血肉才得以苟活下来,为了遮盖这个肮脏的事实,他们才会编造了一个这样的弥天大谎。
后有人翻阅野历、杂记,竟发现成在数百年前的明朝中叶,也发生过类似的事件。
既已猜测出多半是因为自己推动石磨,才会导致胡教授他们口中的‘时流’,杨帆不敢再多停留一秒,疾步走回周士印身旁。
在杨帆距离众人还有不足五步时,那诡异的踩踏声猝然再现,竹林躁动,摇曳颤动,仿佛林间有百兽狂奔。
风驰电掣间,当漫过山腰的光辉洒向竹梢时,骇人惊悚的巨响戛然而止,天地死寂,摇摆依旧,却再无声响。
猴子抹了一把额头上密集的汗珠,惊惶未定的说道:“老头,林子里是啥?”
周士印沉默不语。双手揣进了上衣口袋中,前额上的抬头纹都拧成了麻花状。
见众人骨寒毛立的样子,杨帆略感不解,旋即问道:“你们进树林的时候,难道没遇到灰影?”
杨帆轻飘飘的声音涌入吴楠的耳朵,本就胆战心惊的她,泫泪欲泣,差点哭出来。
“你别吓唬人,我们一路上走来,哪里有什么灰影,再说了这么小的林子,一眼就能看穿……”刚才还被吓得颤抖不止的苏明此时却来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