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瓷碎了一地。
张琴贵端端坐着,眼风从一脸惊慌的蒋春生身上扫过,“这鸡肉我可真是不敢吃。”她提起了老黄历,一副心酸模样道,“想当初你们爹死的早,我一个妇道人家能咋办?得让我的几个孩子活着啊,我天天去地里头挖野菜,春天又剥榆树皮,以前咱家门口那一棵老榆树,皮都被我剥光了,我为了啥呀?不就为了让我的孩子们活下来吗?现在,孩子们活下来了,也长大了,也都成家了,翅膀一个个硬了,就开始嫌弃我这个老婆子了,不把我这个老婆子放在眼里头了,你说,我活着干啥?干脆一头撞死算了……”
张琴贵的杀手锏就是抹泪提老黄历。
这一招百试不爽。
一旁站着的蒋冬生立刻缩眉对蒋春生说,“大哥,妈真是不容易,为了咱们兄弟能长大,吃了不少苦,她老了,咱可不能惹得伤心。”
蒋春生嘴角的肌肉抽动,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妈,儿子不孝。”
“你不孝?那是你不孝吗?那是你媳妇不孝,要把我治死啊。”张琴贵一把鼻涕一把泪,“也对,等我死了,这个家就她说了算了。”又埋怨道,“你看看,当年我说你别娶她,你别娶她,你非要说她照顾了我,对咱们老蒋家有恩,你要报恩,你娶了她。”张琴贵摊手,“你看看现在,她整天啥事也不干,又没工作,挣不来一分钱,你一个人挣钱养家多辛苦?她还要给你添堵,找我闹事,哎……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林万兰听的心里头那叫一个爽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