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声惨叫,一个人影从一株大树上跌了下来,看身影却不是桓少。
“公主,好样的。”卫子姬大叫。
桓少恶狠狠的声音又从林外传来:“一群臭娘们。”
“下流货,放屁好臭。”卫子姬伸手在鼻前扇了几扇,挑衅道:“姓桓的,除了卖嘴,敢象个男人一样出来动手嘛?”
“一介贱婢,也配向本少叫阵。”桓少分枝拂叶,从林间掠出,单眼皮支楞着,斜视着大树的树冠,神情倨傲,对林中诸人不屑一顾。
“呸。”卫子姬大骂:“是不是你一直在给司马元显通风报信?”
“哈哈,本少号称‘赛孔明’,略施小计,你等便狗咬狗一嘴毛。”桓少小眼一片得意,四周一看,道:“千算百算,竟算漏一群落水狗藏进林中,弩箭发挥不力,让你等乡下伧民,还一直活着。”
“狗贼看剑。”传功长老一声暴吼,一剑穿来,云渺宫女修脚下换位,欲想将桓少包围。
“拼命?”桓少一声怪叫,肥胖身体掠起,蹿到身边一株大树上,连蹿带跳,躲入密林外,怪叫声远远传来:“一群乡下贱婢,本少饶不了你等,到时,皮鞭与藤条任你们选。”
传功长老和卫子姬挺刃欲追,“两位道友且慢。”高恩华连忙阻击,低声道:“,林外空旷利于墨甲卫弓箭发挥,咱向林中撤,依桓少脾性,定会追来。”
“真能追来?”
“能,桓少目中无人,有时又自持聪明。”
“高道友,这四名犯人怎么办?”传功长老内心一片酸楚。
此次营救王恭,孙恩计划周密;岭南修士挖地道,天师道刑场掩护,安排了画舫在河上接应,千算万算,就是漏算这一切只是司马元显设下的局,十余名教中修士血洒刑场,竟只抢回七名无名犯人,天师道此次受到如此巨大损失,稍后不知会发生什么。
“贫道认为,带回去吧。”高恩华道:“这种事纸包不住火,教中兄弟早晚都能知道。”
“好,便依高道友之见。”
桓少带领卢刚、贾智正埋伏在林外倾耳细听,卢刚掐诀颂咒,虚空中飘出一枚暗红色的小铜铃,“叮铃铃、、”铜铃发出一阵脆响,在半空中一颤一颤的向林中飘进去。
“道长大叔。”司马雪亦步亦趋跟着高恩华身后,低声询问“你说王国舅如今怎么样了?”
“这个贫道真说不准,处境不妙是一定的,公主以前不是说过士族子弟有八议特赦之权么?”
“是啊,一直就有。”
“叮铃铃、、”一道微不可察的铃声,在山风中传来。
高恩华立刻警觉起来,凝神望去,只见林间翠叶间,悬浮着一枚暗红色的小铜铃,上下缭绕着一股诡异气息,一起一落,好似正在窥看他们。
“公主用冰雪之怒把左侧树间的小铜铃打下来,那是天地宗的追魂铃。”
“嗯。”
一道剑光飞出,剑意萧索,如流星般一闪,狠狠斩在追魂铃上,“铮”一声,追魂铃被劈个正着,摇摇欲坠一阵哀鸣,瞬间隐于树叶间。
阿呆从树上跃下,面色雪白,点漆般的眼瞳中一片呆滞。
高恩华一愣,今日阿呆出手两次。秦淮河边,一剑斩中白大人,若非白大人衣中衬有护身暗甲,早将他斩毙剑下,如今又暴起一剑斩中天地宗的追魂铃,剑中蕴含的剑意充满萧索与困顿道念,不知来自何门何宗。
“哈哈,阿呆好样的。”卫子姬毫不吝啬的送上夸奖,可惜阿呆好似没听见,居然没有配合笑一个。
林外的卢刚“啪”的吐出一口鲜血,急伸手,将遁回的追魂铃收回掌中,仔细查看,恨恨的骂道:“该死,竟破了追魂术。”
“桓公子,追魂铃已破,敌人又躲进密林,咱撤吧。”贾智提意道:“墨甲卫的弩箭在林间不宜发挥,咱修士人手少,米教逆匪今日死伤无数,如今正情急拼命。”
“不。”贾智不提撤,也许桓少自己就撤了,但贾智一说撤,桓少又耍起小聪明,道:
“一群乡下伧民躲在林中不出来,有什么可怕的?咱便杀进去,将他们逐一诛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