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马从事是在考我吗?”那汉人嘿嘿冷笑,接着说道,“前几日你帅人擒获了我族先零部的第三首领,却没上报朝廷,竟私下里派手下到先零部谈判,让先零部用数万珠宝、美玉交换那三首领,昨日清早寅时便是交易之时。我说的对吗?马从事!”
“你身为汉朝护羌从事,官位仅在护羌校尉及校尉府中长史、司马之下,这般作为也和通敌叛国相差无几了吧?比我也好不了多少吧,哼哼。”那人又接着讥讽道。
马玄心中一沉,暗道,“这人果然知道的详细……”初时的嚣张之态早就没了,满脸恼羞成怒之色,却也不想这般受制于人,可心中已是惊怕不比,心道,“即使这些羌人不杀我,将我放回去,却将我与敌酋交易之事说出去,传到军中,待得赵校尉回来,我颈上人头也是不保,还得株连全家,唉……”已是后悔不已。
马玄却忽然心思一动,“不对!这人若想要我性命,只需将我杀了;或将我放了,再在军中散播此事,我也不能活命。他如今向我摊开此事又不杀我,定是有所图!却不知他所图为何?难道他是先零种羌人,想为他家三首领被擒之事报仇而羞辱我吗?”想到这里马玄便开口问道,“你们是谁?是先零部人吗?否则怎知道此事?”
“哼哼,先零,马从事不必费心猜了,不妨告诉你,我们是烧当部人!”那人大声道。
“你们是烧当羌人!”马玄大惊,心中暗叫不好,脑中早已想起汉军与烧当羌人之间的种种仇怨。那前烧当首领那离便是死在前护羌校尉马贤手中;而如今的护羌校尉赵冲更是与这烧当种羌结怨甚深,便在去年四月,赵冲进攻参地烧当羌人,烧当羌人死伤无数。十月,又在汉阳郡阿阳县大破烧当羌。今日自己失手被擒,实是凶多吉少。
马玄心中惊惶之极,实在猜不透这些烧当羌人要自己如何,索性大喇喇地说道,“你们烧当部人到底想如何?若是想为你们首领那离报仇,便杀了我好了!”
却听那人冷笑道,“想当年那离首领亲身攻入那金城郡,手刃无数狗官性命,那离首领何等的英雄豪杰,我部中人人钦佩,可逝者已矣,再报仇又有何用?何况那罪魁马贤已在三年前被我族且冻部人杀了,我部中人虽未亲手报仇,此事却也算了结了……”
“如此想必阁下是为了赵校尉了?”原来马玄是出言试探,总共烧当部与汉军的大仇便只这两件,若不是那离之事便是为了赵冲了。
“马从事不必如此客气,小人名叫贾婴,从事好计较,呵呵。”这贾婴对马玄之话不置可否,却道,“马从事,以我烧当部与汉军如此过节,你身为护羌从事怎能置身事外,今日我们却不杀你,也不打骂你,还可放你回去。”
“哦?”马玄吃了一惊,心道竟有这般好事,可马上恢复了冷静,说道,“只怕我一回去,阁下就将在下的事传的满城尽知了吧?”
“呵呵,从事多虑了,将从事之事告知赵校尉,再将你杀了,我们又有何好处?岂不是白费力气将你抓来?从事只需答应一件事,便立即放你回到令居县中,也不将从事所做之事说出,从事定需好好想想此事,否则你出来许久还未回府,你那新娶的夫人定会担心,哈哈……”贾婴得意地笑着,似完全不怕对方不答应。
“他怎么连我数月前新娶的一房小妾也知道?难道竟早对我留心上了?”想到此处马玄更觉暗暗心惊,“这人如此谋划将我抓来,却这般轻易地要将自己放走,让自己答应之事定然十分重大,却不可贸然答应……”马玄眉头紧锁,一副踌躇不决之色。
“我若不将此事为何告知从事,从事定然心疑不敢答应,好吧,从事定然记得去年赵校尉在参地和阿阳两地共俘获我烧当部人共计三千之众……”说道这时,贾婴声音一顿,马玄身为护羌从事,自也是参与这两战,自是知道,心中思忖他提此事却是为何,难道说……
“不错!这三千我部中人,望从事能让他们得归故土。”贾婴看马玄似乎也已想到便接着说道。
“什么!你说让我把这三千羌人俘虏带来给你?”按说这三千羌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若烧当部能有这三千羌人相助,虽说也用处不大,却也算一份助力,这人谋划如此周详难道就为了这三千羌人俘虏,心中仍是疑惑。
那贾婴看出马玄仍有疑色,便道,“不瞒从事,你可知我烧当部急需这三千人所为何事?”
马玄也是对此关节不解,便皱眉看着贾婴,贾婴接着道,“从事定然知道如今我羌族势力最大的三个部族,乃是先零、钟羌与我烧当,你可知为何近些年来我三部及其他大小部族频频攻打汉地郡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