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孩儿不孝,多年未归家看望母亲,孩儿不孝……”曹腾听说村中曹家便知家中老母并未迁移,便马不停蹄地赶回家中,一进门便看到一个花甲之年的老妇正坐于厅中,正是曹腾的母亲,虽经年未见,但母亲怎能不识,却是脸上褶皱横爬,心中难过,跪倒在地。
“你是腾……儿!?”老妇话到嘴边已老泪纵横,手拄拐杖颤悠悠地去扶曹腾,她未想到离家多年的幼子竟会突然出现,心中波澜起伏。
原是曹腾老父曹萌早已辞世,只留老母在家中,mǔ_zǐ虽不见面却有书信来往,曾多次劝老母去洛阳安居,可曹母安土重迁,不愿远客他乡,曹腾便不多劝,只每年往家中寄许多银钱供家人花销,这次归家想稍书信告知母亲却只恐书信来的比人还迟,便未写信。
“儿啊,别这么说,你这些年在外受苦了啊……是爷娘对你不住……”曹母拉起曹腾,心中难过。
“当年大旱后又是水灾,又是蝗害,村中人饿死不少,想你二哥……,爷娘便让你入宫,可天下哪有爷娘甘愿自己的孩儿进宫为那……”却是曹母想起当年往事。
“娘,都是孩儿自愿的……咱家中人多,二哥染上瘟疾……大哥和三哥还需劳作养家,只孩儿年幼不能给家中贴补还与爷娘争抢饭食,于心何忍……”曹腾和老母忆起往事也已泣不成声。
“只因咱家中贫苦,你父为人仁厚,平素周济乡里,更爱购许多诗书,不积钱粮,便是苦了你们兄弟了……”曹母悲戚。
“如今孩儿发迹了,只盼接娘入洛都与儿享福……”曹腾竟再一次劝说母亲。
“不,儿,娘只盼能葬在故土,只你们兄弟好便心足,你三哥前日来信说已在许县任了县令,想也是你推举之劳,你兄弟这般扶持,娘……娘很开心……想你大哥已有鼎儿……娘对你不住……呜……”原来曹腾大哥数年前诞下一子名为曹鼎,只因曹母未告知过曹腾此事,一时想起说出,想到曹腾子嗣无望又悲从中来。
“娘,莫再伤悲,孩儿此次归家便是奉旨寻一族中之子,入我一脉!”曹腾欲劝母亲,破涕为笑道。
“此话当真?可我曹氏谁可……”曹母亦是转悲为喜,便思索这族中孙辈何人适合。
“娘,孩儿刚在酒肆中听闻家中正新添一男丁,亦是族中之子。是在这里屋之中吗?”曹腾听那伙计说这婴孩啼哭不止,可他进的屋中却未听得一声哭闹,心中暗忖,“莫不是那伙计为了骗些酒食,故意相欺。”
“你说这孩子……”曹母说完这句便沉默不言。
“听说这孩子似有些怪异,便真如外人所传?……”曹腾看出母亲犹豫,已猜出原因。
“你已知道了?那……”对屋中吩咐道,“红儿,把孩子抱过来吧……这是老身幼子,你来见过四老爷。”
“是,老夫人。”里屋一个侍女便抱着一个婴孩来到外堂,对这从未谋面的四老爷见了礼。
只见那婴孩手捧一样物什把玩,那物什却是由一根线串着挂在婴孩脖颈之上,婴儿看到有生人非但不哭,竟还冲着曹腾笑着。
“那人果真是骗我。”曹腾心下暗道,却还是心有疑虑,便对母亲问道,“听闻这孩子啼哭不止,可……?”
“我知你心中疑惑,十天前这孩子还似你说的那般,只是前几日来了个方士……”曹母说道。
“什么!方士,那这孩子患离魂之症也是属实?”曹腾本已认定那店伙骗他,这时听母亲竟和那伙计说的一样,一惊打断了母亲说话。
“是,娘怎会骗你,这婴孩之父是你祖父亲弟之孙,便是你的从弟,却是受灾死了,他家妇人也是剩下这孩子后也去了……这孩子自下生之日便嚎哭不止,又患上那似离魂一般的症状,想必你已听闻……哦,刚说道那方士……”曹母看曹腾不信,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