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摩站起身来。望着漫天的尘土叹道:“也不知是好是坏。”桥一断,他们下一个着落点又不知在哪里了,情势不妙,从来只有千日捉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几个猎户姗姗来迟,那摩吩咐道:“你们沿着河岸走,发现有人造桥就派人来通知我。”那几个猎户又转身离开,临走前将一个金红色的酒葫芦扔下,这是小领要的酒,现在却没有人喝了。
直到近了傍晚,屠刚气喘吁吁地从远处跑来,面上焦急之色分外明显,跑到近处,顾不上歇口气,断断续续地说道:“师傅,不好了,铁船跑了。”那摩眉头一跳,隐隐有不祥之感,伸手在屠刚檀中至上脘走了一个来回,为他行气过血,让他慢慢说。
“今天下午我就看到那阿五满嘴唠叨,抱怨着什么,只是造船事大,我也没有理会他,谁知问题却出现在他身上。”
“铁船造好后我们合力将船推在岸边,小领说流沙河里风急,我们就在铁船上绑紧了绳子,只要看到铁船能在河里飘起来我们就将船拉上岸,铁船的前端是由阿五拖拽着,谁知道我们刚把船推下河他就把绳子放开了,那船身只要有一点偏斜力量就成倍的递增,剩下的村民根本拉不住,还险些掉下河去,只能无奈地看着铁船打着旋的飘远。这几日的多少心血就这么付之东流了。”
那摩问道:“那阿五怎么样了,也许他是无心之失,越是到这紧要关头,越应该团结一心,船没了可以再造,不要伤了人和。”
“我恨不得给他一记金刚掌,方才您可知他都说了些什么?都被绑起来了还大言不惭,说什么生不离故土,实在是恼人的紧,要不是看在他是与我一同长起来的份上,早把他打死了。”
那摩叹道:“故土难离啊!”但此时也确实不是伤春悲秋的好时候,问道:“屠刚,现在还余下多少铁,还够不够造一艘铁船了?”
“师傅,先前造铁船时已经将村里能用的铁用了个七七八八,况且铁匠们这几日昼夜不息,早已疲惫不堪,如何能再造一艘铁船?”他不知再该说些什么,将地上那酒葫芦捡起来往嘴里灌着,这才突然想起,疑惑道:“小领呢?怎么不见他在?”又看了一眼断裂的桥,“这桥又是什么时候断的?”
柳岚刚一恢复,就叫长强他们把小领抬了回来,一路上被众人当猴子似得看了半天,小领的手却依旧是在柳岚的肩膀上,凭着女人的直觉,柳岚莫名感到两道情敌似的目光向她看来,细看却找寻不见,许是天生的自信,柳岚并没有将之放在心上,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了千桦宗的驻地。而小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夜里子时了,柳岚与他面对面躺着。他这次睡了很久,与以往相比,他不是没有受过比这更严重的伤,只是这次给他的感觉很不好,无穷尽的虚弱感从脑海里袭来,让小领意识有些模糊,无奈伤口又隐隐作痛,让他昏睡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