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先下子的汽口认输为止,仅仅四十二着。
完全地见识到了咎儿真正实力的感觉。
汽口的“无子可走”的这句,是目前为止最为干脆的一句。
然后——还有另外一场。
与鑢七花的胜负。
当然是剑术的胜负——而且没有防具,没有比试线。
汽口手持王刀『锯』。
七花是空手裸足的,临战态势。
虽说姑且咎儿充当起裁判一职,但这是一场不拘泥于规则的胜负。
只是关于没有防具这一点,汽口果然还是不太愿意,但这是胜利者的权利,七花这样坚持。
当然,这是有如战斗后的余兴一样的事。与咎儿和汽口的将棋战相反,相互实力有所保留地,这样,约定。
以六成功力去战。
带有这样的束缚。
然后,这时才——堂堂正正地,一决胜负。
胜者是七花。
决胜之招是由虚刀流三之架势“躑躅”使出的奥义、“百花缭乱”。
与那个剑圣、锖白兵为对手时使用过的,那个奥义——也就是,汽口惭愧,对于七花来说也就这程度的对手而已。
“认输了。”
面对特意攻击到身体之前停下的“百花缭乱”,将木刀丢下,然后即场地正座坐下的汽口,就这样深深地低下头。
姿势端正。
“完全刮目相看——七花阁下。虽说是不曾知道,但还请原谅竟将像汝那样有杰出身手的人作为像我那样不成熟的人的弟子般对待的无礼。”
“不——没有需要道歉的地方啊。还有,别道歉。你的剑,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倒不如。
应该感到不好意思的——绝对是七花那边。
“握着剑就会变弱的——就有如诅咒一样。”
对汽口所说的话,有微妙的印象。
总之,这样就——心服口服了。
将棋也,剑也。
于是。
“如约定那样,将王刀『锯』交给你们。”
“啊……谢谢……不过。”
可能是不该说的话。
七花不假思索地,说了出来。
“这样行吗?这是——当主的证明吧?
“似乎我没有拥有这把刀的资格——不,应该是相反呢。我已从这把刀上获得了不少。不可以总是依赖这把刀吧。本来我也——是时候独立了。雏鸟离巢才能高飞。”
“……”
“或为了国家天下而使用、或将其折断舍弃,无论怎样,之后的处理就是阁下的自由了。”
奇策士咎儿与七花不同,一句话也没说——接过了递过来的木刀。
就算一句话也不说。
绝对,内心有想说的话吧。
“还请将来再次前来此地。然后希望那时能再次一分高下。那时就能愉快地,将心王一鞘流的招牌,从此地守护下去。”
“招牌……招牌不是王刀吗?”
“心之鬼于心内斩除。以此自称为惭愧。从今以后,我本人就是招牌。”
汽口。
以比之前有稍稍变样的严肃表情,说道:
“作为招牌的女人。”……竟然这样说出来了。
七花觉得将来还会和像汽口那样的剑士刀剑交错吧——虽这对于稍为之前的自己来说,是没有可能的想法吧。
但是,汽口惭愧。
意外地有孩子气的一面……
就是喜欢无聊的笑话……
“终于只剩下三把刀了……三把,都让庭庭那家伙们去搜集的这样做吗?
“恩,怎么办呢。并不认为那些家伙有相应的能力……不过一把左右的话,落入那些家伙手上这绝非不可思议。”
总之,王刀『锯』得到手后,咎儿政治上的颜面就能保住了——就能不失礼地,返回尾张。
当然,将王刀『锯』用别的方式先行送到了尾张。
然后悠闲地,徒步地走在归途之上。
只有归途才能这么悠闲——回到尾张之后,就会没有时间休暇了。
因为否定姬。
也有因为左右田右卫门左卫门。
当然,也有因为真庭忍军。
四季崎记纪所制造的完成形变体刀——残余三把。
“……不过,七花,这次的事揭示了关于今后希望能回避去考虑的可能性。”
“唔?啊,我握着剑就会变得十分弱的事吗?不过,像这次的情况,毕竟还是不会再——”
“不,即使这样还有非常不安的要素……旧将军的事。”
“旧将军?为什么在这里旧将军的事变成了不安要素?不是在很久之前就死了吗?”
“是很久之前的,刀狩令的事。我在苦思奇策的十日间,突然想到了一个疑问——为何旧将军,不能成功搜集到王刀『锯』,这样。”
“……为什么呢。”
“不会散发毒——又能驱除刀毒——置这样的‘王刀乐土’的特性不顾的话,就单纯是一把木刀而已。既不锋利又不笨重的——单单的一把木刀。当时的所有者是怎样,以这把木刀,击退旧将军的?这次,让我们煞费苦心的,终究只是去迎合汽口的礼仪罢了——即使和其他的集刀过程相比,倒不如不是可以说是简单吗?”
“不……听她说当时,还未是心王一鞘流所有。我也对汽口,问过相似的问题——”
“是不是心王一鞘流所有的,事情不都是一样吗。还未能解答到旧将军为何不能成功搜集到的问题。”
就算这样说也——七花只能做出迷惑的表情。
不过,确实如所说那样。
为何旧将军——不能成功搜集到王刀『锯』?
不——是没有去搜集?
“刀狩令——表面看来是为了修建刀大仏。实质的目的是为了消除剑客。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搜集四季崎记纪的变体刀——可是,在这真正的目的背后,还有另一个真正的目的的可能性——事到如今不得不去考虑了。我认为我到现时为止,是踩在旧将军的失败之上才能顺利地搜集到刀……莫非旧将军在集刀失败的理由,有更深一层意思?”
“……如果是的话,那会怎样?”
“所以,如果是的话——不。”
刚要说出口时,咎儿摇了摇头。
“只是有可能会这样罢了。不是汝需在意的事。给我忘记。”
“给我忘记这样的……不过,越是这样说反而——”
“那么,就。”
咎儿笑了。
非常之诱人的笑容。
“又想乞求我去帮你,忘记吗?”
两人回到尾张的奇策宅邸之时,已是八日后——不过,同样地两人没有在尾张休暇的时间,归家的第二日就踏上了前往下一个目的地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