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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陌在车中探出头来,见山林茂密,犹如比肩接踵没了灵魂的行尸,招摇着残缺的肢体,婆娑而诡异。耳旁狂风肆虐,似是在为寻不到雨落的足迹而呜咽悲鸣。
小四默不作声,车轮在泥地里艰难的爬行,他抬头望向前方隐约现出的檐舍一角,残垣静默,在雨中淡然如画,透着凄清之美。
紫金折扇擎在头顶,雨珠沿着金叶滴落如帘,许婉秋举手在小陌耳旁打个响指,道:“喂,小鬼头,这便是你说的什么祠堂?”
小陌脸上淤泥早已干裂,紧绷得厉害,心里思忖道:“如果老子求着他们进去,显得早有预谋,多半有诈,这群贼人断然不是傻子。”他摇头晃脑,没好气的道:“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方圆五里只有这么一间还能勉强算作避雨的所在,此处极是偏僻,香火断了,你们大可放心。不过我可不敢断言里面有没有什么脏东西,要是有胆子便去,没胆子便走,老子是无所谓,落在你们手里在哪儿都是一个样。”
许婉秋将小陌塞到车内,转头对小四道:“我们今日便住在这里,你快些扶莲儿过去,而后随徐叔叔回庄里罢,路上要加倍小心。”
小四连连点头,驱车在祠堂正门停下,扶着莲儿下来,交予赵隶,又将徐荣送至车内。徐荣身子已然湿透,虬须失了精神伏贴在脸上,他转身对婉儿道:“我这便回去向庄主禀明此事,再调派些人手过来,你若查不到线索便早些归庄,切记不可鲁莽行事。”
婉儿握着徐荣遒劲的双手,仿佛在他每一道纹路里都蓄有绝望与忧伤。她表情坚决,含混答应着,心中暗道:“这是我第一次走货,竟让志良兄惨遭不测,查不到线索我誓不归庄,如若无功而返,却教我如何面对父亲,他老人家一定很是失望。”
莲儿于不远处望着徐荣沧桑的轮廓,心下难过,附和道:“徐叔叔,有赵隶陪着我家小姐,您还放心不下吗,倒是您啊,路上照顾好自己,放宽心,所谓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老天不会那么不长眼,一心只向着歹人。”
徐荣眼中酸涩,掩面辞别众人,莲儿目送马车远去,消失在蜿蜒小径的尽头,渐渐隐遁在风雨之后。
秦越细手伏在莲儿肩头,笑道:“有什么好看的,就算望穿了秋水,你的志良兄也是回不来了。”
莲儿靠在赵隶身侧,伤处仍在隐隐作痛,她右手拉扯着衣袖,恨恨道:“好你个没良心的猢狲,你若再笑,回去我定要告诉姨夫你的所作所为,看你这猴子挨不挨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