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得直哆嗦,但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儿,咬着牙让自己别怂。我没有回话,又惹得唐班嘿嘿的笑,他笑得很随意,但我觉得挺恐怖。
风有些大,我能感觉自己在铁钩上摇摆,下面有些吵杂,估计行人们已经看见我了。但风大,我听到他们的话断断续续。
我隐约偶尔听到一句,下面有人说,这孩子什么时候能掉下来,光在报纸上看到过有人跳楼,还没见过呢。
这都什么人啊,要是让我知道他是谁,我一定挠他满脸花,咬掉他半只耳朵。
“程峰,你觉得你有没有与众不同。”
“没有。”
这句话我真是很诚实回答的,就算我跟着师傅,体验了一些奇妙又不可解释的事儿,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特殊。
“你们村的孩子过生日都是阴历,就你过阳历生日。”
我没有反驳,这是事实,同时我也挺纳闷,这到底是咋回事?难道就因为这个我才特殊的吗?我妈说他不记得我的阴历生日了,就给我过阳历生日了。这咋了,有啥不对吗?难道这个世界上就我一个人过阳历生日?这事儿我师傅都没有提到过,为什么唐班会提。
“记得猴子吗?”
我记得,但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没有想到猴子和唐班有关系?不知道猴子叫什么名字,只是他的样子,形态让我印象深刻。仔细想来,猴子真有可能认识唐班,看唐班的年龄,跟着他长大的孩子,都是练猴戏的。
“本来猴子抓到也没啥,他还不如王福燕那丫头知道的多,但门主说了,凡是要是碰到德师傅,就当断则断。当时挺仓促的,我还受了一些伤。”
我挺着脖子,能看见唐班的手,他的手上有一条伤疤。我记得赵爷爷和我说过,赵勇不是凶手,因为要用破碎的玻璃割断猴子的脖子,赵勇的手也会受伤。可赵勇的手上,连一点伤都没有,就因为这个赵勇才保住了性命。
“你调查了我?”
“你这孩子还挺聪明。猴子的方法是我教他的,就算赵勇的媳妇死了,在城里也就是悄无声息的葬了。我没有想到,你从坟圈子走了一圈,就把我的的方法给破了。”
“和我没关系。”
“怎么和你没关系,要不是你的生日是清明节,那些怪事怎么会出现在你的身上。”
我无话可说,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就今天来是给你一个忠告的,等你过生日的那天,你会收到礼物,到时候你最亲的人会死。”
唐班说完,站了起来。我也顾不上害怕了,使劲仰着头看他,因为角度的关系我看不见他的脸,就好像他根本没有脸。
“永别了,程峰。我不会接受审讯,我不能暴露一丝关于我们的大业,我会为了守陵门死而后已。”
“你个傻子,死了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人回答我,我听见的都是风声,接着我听见了下面的尖叫声。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就感觉身体被一件东西堵住了,如果不发泄出来,它会在内部把我撕扯的四分五裂。
“啊!”
我用尽力气狂吼起来,使劲的吼……
楼顶的门被破开了,警察冲了进来,陈冲抱住了我,他轻轻的拍着我和我说:“没事了,没事了,小峰,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我想往下看,看看唐班的结局。可是,陈冲用手挡住了我的眼睛了,行了,孩子,都过去了,过去了。
这件事完了,但没有结局。猴戏班子的人,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情。陈冲找到那个杀人的猴孩的时候,他已经被唐班喂服了毒药。猴孩的生命力很强,他挺了两天,就像他被移植上猴子皮毛那个时候一样,他有一种坚强的求生意志。
但求生意志不代表着一切,猴孩不识字、不能说话,甚至不会交流,他看到谁,眼神里都充满了畏惧。
医生说,这个猴孩应该二十岁了,但他的身高才不过140,那是他佝偻着身体的缘故,就算他打开挺直,也不过一米六。
猴孩死前的时候,我求着陈冲让我见他一面。猴孩看着我,眼神里有和其他人一样的畏惧,但他看到了我手上的紫水晶手镯,情绪变得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