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的手跟树皮很像，还有老人斑。

老人家伸手摸她，叶可习惯性顶过去，和大哥摸她的感觉还不一样，就很温暖很慈祥。她本来还有情绪的，现在乖巧坐在小板凳，听阿婆教她怎么烧火。

灶上煮着jī。

是下午杀的，jī熟了，舅舅过来倒入好多土豆跟着一起煮。饭桌上大家都在吃土豆，阿婆把jī腿jī翅膀全夹给她。表哥表姐咂咂嘴，继续吃土豆。

她太累了，肚子也饿。

啃完一只jī腿才察觉到同辈垂涎的目光。

小姑娘将jīrou上的饭粒扒拉扒拉，夹给坐在小板凳上吃饭的表弟。

表弟今年快七岁了。

但是饭桌都够不到，就很矮的样子。

剩下的rou又分给其他几个兄弟姊妹，叶可舀了一大碗土豆，朝着阿婆笑，“你们种的土豆好甜哦，可可好喜欢吃的。”

一直不太说话的表哥笑起来，“那肯定，我们每天都要去捡肥。”

叶可第二天才知道捡肥是什么意思。

牛在山坡上拉的屎，硬了就是一盘一盘的，他们背着背篓去捡，回来堆着。小姑娘对捡屎这个cào作是拒绝的，是无助的，奈何小表弟得了她几颗糖，捡了屎就要送给她。

“可可姐姐，你看亮亮捡好多的！”

小男孩说完，不由分说把粪往她背篓里扔，一副你那么笨，我来照顾你的可靠样。

叶可：现在崩溃已经来不及了。

我果然是个死宝宝了。

早上捡完粪，他们就回去。

冬天地里也没什么活，回来表姐就在院里熬猪食，好多玉米面扔下去，搅许久煮熟了才端去喂猪。叶可吃过猪rou，没见过猪跑。

所以不知道，那猪他妈的，能长这么大。

那个牙齿，那个脑袋，那浑身稀疏的猪鬃。

全是哥斯拉级别。

表姐舀完猪食，过来捏她脸，“有什么好看的，你看你看得这么开心。”

不是开心好么。

她是吓到失去表情控制能力了。

可怕——惊悚——叶可已经无法直视，你像猪一样可爱和你像猪一样笨，猪猪明明超恐怖，而且小眼睛里放着jīng明邪恶的光。

表姐说猪会吃rou的。

而且骨头都能嚼断……

叶可哦了一声。

心想，只有你像猪一样能吃，是真的。

第28章

虽然是山上，但其实有地炉。

大家围在堂屋里，多放些柴火，比家里暖和多了。她趴在小桌子上写作业，大家都过来看作业是个啥……看她写字，就发出惊呼，看她拿出蜡笔画图又发出更多惊呼。

表姐看她文具盒上的美少女贴纸，一个劲问裙子怎么这么短。

表弟又想问她要根蜡笔玩耍。

叶可都应了。

回头看表哥捡炭火在地上学着画字，心中生出种奇怪的感觉。翻翻找找，将自己之前用的字帖送给他。这方圆几个山头，零零散散就几户人家，让他们去上学根本不能够的。

也就不引他读书的心，省得烦恼。

渐渐的，大家发现这个城里的表妹虽然娇气。

但是脾气很好的，也不会看不起人，就常缠着她问城里的样子。她只说城里也没什么好，烟囱每天都是滚滚黑烟，不工作的话就没有饭吃。

有钱人过得很舒服，但是穷人连饭都吃不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