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晚上郑启华归家,却自己跑了来,看着她说:“郝家的亲事,那边最近可有说法?”
金氏一个愣神,说:“我正要同你说呢。这郝家夫人来催,说是商量一下两家的事,叫我找理由推掉了。正发愁呢?你说,可怎么是好?你倒是给个明示呀?这老这么拖着也不是事情。”
郑启华看着焦急的妻子,眸光暗了一暗说:“直接说就是,理由你自己想。”
金氏楞了一会,发急:“直接说?怎么说?什么叫我自己想理由?这到底是成还是不成?这样子不是伤和气么?”
郑启华却是直接走了。
一旁不语的吴妈妈,忽然拉了拉她:“夫人,少爷回来了。”
金氏啊了一声,望了望外边,说,:“回来了?那走吧。”
说着急急地提了裙角,往院子外面跑去,生怕晚了,郑卓信又走了。
.......
城东,礼部尚书府。
花园子里,一个黄衫丽人正漫步,身后两个丫鬟正一人拿着披风,一人捧着篮子,里头是一些黄黄白白的菊花。
“小姐,今儿这量够了,那里已经有了半箩,足够做一个枕头了。”
丫鬟小心地提醒。
郝明秀慢条斯理地转身,轻抬手,另一个丫鬟忙递上一直准备的绢帕。
郝明秀仔细地擦净了手,说:“那就回吧,左右两个枕头都够了。”
春兰觑着小姐的脸色,说:“国公夫人与太夫人要是知晓小姐有这份孝心,当真是高兴得不得了。”
郝明秀这两日收集的菊花都是为了给郑国公夫人与太夫人两个做一对菊花枕头。
她打听得国公府的太夫人有眼疾,向人打听,说是这菊花枕最是好,清心明目。自然就上了心,又想着,既然送了,要是让国公夫人知晓她只送了一个,那岂不不妥?
这未来的婆婆,自然是比太夫人还要来得要紧。所以索性,就两人都做。
这园子里又都是菊花,各种品种都有。
想到苗氏那张脸,她微微笑了起来,解气地扬一扬眉毛。
一行人刚走到湖心亭那儿,就见苗氏身边的文妈妈快步走过来,见了郝明秀,忙上前一步,附耳悄声说了几句。
郝明秀吃惊地:“可当真?”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文妈妈,心下却是信了的。
文妈妈是府里的老人儿,她的媳妇是苗氏身边的大丫鬟。
文妈妈不会信口雌黄乱说话,她说的,八成是真的。
她乱了方寸,抿了嘴唇,望着文妈妈:“她可有说什么?”
文妈妈一愣,马上明白过来,四下瞧了一瞧,凑近了说道:“夫人没有说什么,只说知道了。”
文妈妈走后,郝明秀呆呆地坐在廊下,半日不曾作声。
方才文妈妈说,郝家去郑家丈量新房的人回来了。听说,并没有让进去,就转了回来。
原先的嫁妆箱子等,是留好尺寸的。却是突然改变,说是那间房子不适宜作新房,临时又改了。原先打好的家具不知能不能用了,所以重新得去丈量,看看哪些是需要调整。
可是今日,却被人给客气地请到了门房,愣是没有让进去那清风院一步。
管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来向苗氏回话的时候,语气里就不免感到了不满。
以至于声音都大了一点,要不然,文妈妈怎么会知晓?
她是苗氏身边的二等妈妈,有些事情,她也是不知晓的。
这连文妈妈都听出门道来了,这事情定是不正常了。
一旁的春兰不明所以,见小姐愣愣地发呆,似乎心情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