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越平静的眸中多了一抹寒意。
方超不畏不惧,而是问乔越道:“乔大将军心中可是在想在下怎会到你姜国都城来?又怎会出现在这国公府门前?”
“在下在这儿坐着,就是为了等乔大将军你的。”方超自问自答,“不用敲门,在下也不赶时间,只要在这儿等,就总会见到乔大将军的,的确如在下所想,把乔大将军等到了。”
“阁下怎知乔某一定会回建安来?”乔越一瞬不瞬盯着方超,似乎对他为何来到建安又为何要等到并不感兴致。
“因为乔大将军不仅是个爱国又爱民的好将军,更是个疼爱弟弟的好兄长。”方超语气肯定,“如今姜国多地危难,乔陌将军无缘无故被召回京,被夺了兵权不算,甚至还被限制了自由不得离开这建安城,乔大将军若是知晓这消息,绝不会坐视不理,总会到建安来的,或早或晚而已罢了。”
“阁下似乎对我姜国的情况很清楚。”乔越声音冷冷。
“算不上。”方超神色淡淡,“不过是在这建安城里多呆了几个月,听说听得多了。”
“听阁下言语,阁下对乔某似乎也很清楚。”乔越的目光落在方超身上,一分也未移动。
“乔大将军的为人,众所周知,没当储君,着实可惜。”换做任何一人,都不敢轻易说出这般话,但方超却道得随意。
他无所谓的态度就好像现在杀了他他也不在乎似的。
只有将死之人,才会什么都不在乎。
他是将死之人吗?
只有他自己知道。
“阁下在此等乔某,究竟想说什么?”乔越声音更冷,“阁下不在荣亲王身旁伺候着,到我姜国都城来意欲何为?”
“他叫我来找你的,有话让我带给你。”方超本是淡漠的神色在提到荣亲王的时候感觉才被暖黄的火光晕上了些,带上了些一个活着的人当有的暖色,但瞬间又暗了下去,“他死了,死得惨不忍睹,没有全尸,也没有葬身之地。”
火光在乔越眸中跳了跳。
他有一瞬间的分神。
死了?
“他让你给乔某带什么话?”片刻后,才听得乔越沉声问道。
“他让我告诉你,他不是阿雪的亲兄长,他们互相倾慕不假,但阿雪在进入你们的姜国宫城之前,一直都是完璧之身。”这就是夏君遥要方超带给乔越的话,一定要亲自带给他而不能让任何人转达,尤其不能让乔陌转达。
乔越眸中的冷静与淡漠终是被震惊一并取代。
因为当初在羌国荣亲王府里见到阿雪的画像时,他只猜对了前半,却没有猜对后半。
“王爷说,当时看乔大将军的神色必知大将军心中定是误会了。”方超徐徐道着夏君遥将他赶走前与他说的话,“他说,阿雪对你已经太残忍,他不能对你也如此残忍。”
乔越瞳仁紧缩。
母妃在进宫之前一直是完璧之身,而在宫里的母妃是没有办法出宫与外边联系,外边的人更不可能进到宫中,那他——
他与荣亲王并无丝毫关系。
既如此,圣上又为何会忽然容不下他?
“还有一件事,虽然王爷没让我和你说,但事到如今,我觉得我还是和你说一说,让乔大将军你知道了为好。”方超边说边从怀里摸出一块叠起的帕子,在乔越面前打开。
帕子里是一块碎裂了的白玉手把件,上边精雕细刻着一朵杏花。
这块玉油膏,乔越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