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含玉猜想乔越这儿兴许会有她想要的“宝贝”,但是她万万没想到他这儿的“宝贝”竟是……如此之多,甚过整个京城的全部医馆药铺。
这些“宝贝”全都放在一间屋子里,各种各样的草药放了一筐子又一筐子,整齐地摆放在屋子一角。
旁有靠墙而置的竹架,架上放着或新或旧或残缺或完整的书册,书简一卷摞一卷,有些简册上的绳带已经腐坏断掉,那些散开来的竹简则是被整齐地放在最靠里侧位置以免被碰散乱,可见整理之人之细心。
除此之外,架子上还摆放着大大小小不下二十只木盒,放在低层的盒子干干净净,放在高层的则是盖子上落着灰,显然是在此之前有人特意来整理清扫过,不过却是够不到高层的位置。
如温含玉这般娇小的身段只消稍稍抬手便可够到放在最上层的盒子,可见来此做清扫的人或是孩童,又或是坐在椅子上无法站起的人。
而这萧条的平王府又怎会有孩童?
温含玉走近木架,随手打开了架上的任一盒子。
她不过是随手打开这架上的其中一只盒子而已,却在看到盒中盛放之物时惊住了。
这……这是龙涎香!?
她怔了怔后抬手打开另一只盒子。
熊掌!
再打开又一只盒子。
虫草!且每一棵虫草大小胖瘦都几乎一致!
还有保存完好的冰山雪莲!
以及鹿鞭、鹿茸、天然牛黄、虎骨、蟾衣、熊胆、老参……
温含玉在万分的惊喜中又打开了一只木盒。
这是放在最顶层最里侧的一只盒子。
在打开盒盖看到盒中之物的时候,她欢喜得不得了。
枕在盒中锦布中的,是她这些日子都让紫苏青葵在找的、她最想要的一味药——何首乌!
且看色泽质地,俨然是百年之上的何首乌!
若说这些已然让温含玉惊喜,而当她看到摆放在屋子东面的宽大台案上的东西时,她不止是惊喜,更是激动兴奋。
只见台案上不止摆放着称药用的厘戥,捣药用的臼杵及药碾子,挖草药用的锄子榔头,煎熬用的陶炉药煲,各种各样大小不一的药瓶等等,还有开疮刀、三棱针、平刃刀、月刃刀、柳叶刀以及剪子镊子这些外科手术的器具!便是伤口缝合用的桑皮线都有!
这些可是整个京城的医馆里都没有的东西!或许就连宫中的太医署都没有!
“乔越乔越。”温含玉心中面上都是难掩的兴奋,她伸手拿过月刃刀凑到乔越面前,激动地问,“这把月刃刀你是从哪儿得到的?”
听着温含玉欢喜地唤着自己的名字,乔越的心跳莫名漏掉了一拍。
“乔越?”看到乔越发怔,温含玉不由再唤他一声。
乔越这才忽地回过神,耳根有些发烫,“怎么了温姑娘?”
“我问你这把月刃刀你是从哪儿得到的。”
“月刃刀?”乔越显然不解。
“就是这把像月牙儿一样的刀。”想到乔越眼睛看不见,温含玉便握上他的手摸向刀身,“你摸摸看,就是这把,当心些,莫伤着手了。”
她握着他的手,细腻柔软的手心贴着他冰凉的手背,令他身子一僵,绷着背动也不敢动,险些连指头碰到的刀身都辨别不出来究竟是哪把刀。
“这是……”乔越觉得温含玉手心的丝丝暖意能暖到他的心里,他稍稍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如常,“在下从昌国一位行将就木的老大夫那儿得到,只是他只来得及将此副刀具交给在下却未来得及教在下如何使用便与世长辞了。”
“这套刀具应当都在台案上。”
“那这套针具呢?”温含玉发现她那日还给他的那套针具也摆放在台案上。
乔越知道温含玉指的是哪套针具,他张嘴正要回答,可如鬼使神差般,他张了嘴,却是问道:“什么针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