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庭柯笑着点了点头,“是呀,真是难得。”
“只怕是爸妈心疼我们,不想让咱们顶着雨去探望他们呢。”闵素筠在一旁道。
这会儿通伯已经领着儿孙先去祭田里清理道路,通婶则在家张罗好了早饭。闵素筠领着闵庭析和闵庭柯先去看了胡老太太。
老太太见他们气色都好,十分高兴,又催促他们赶紧去用早饭。
等吃过早饭,通伯也一头大汗的赶了回来。祭田那边都是土路,闵庭析的车子肯定开不进去,他特意套好了马车。闵庭析领着他先去停车的地方把后备箱里给胡老太太和通伯、通婶准备的礼物搬下来,大大小小二十多样,都是从梁氏商行里临时拿的,下面才是事先预备好的祭祀用品。
三姐弟上了马车,通伯吆喝一声,车子摇摇晃晃地出发了。
闵庭柯许多年没坐过马车了,只觉得十分新奇有趣,凑到窗口向外看。闵庭析哭笑不得地说道,“多大的年纪了,怎么还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先前我还觉得你成熟了不少,现在看你这行事作风,骨子里到底没怎么变。”
闵庭柯听了,有些尴尬地放下车帘,规规矩矩地坐好了。
闵素筠一见,忙帮着他说,“无论他长到多大,在我眼里始终是个孩子。他爱做什么就让他去做,老拘束着做什么?”
闵庭析见识过大姐护短的手段,闻言不再多说,笑着掀了帘子去外面和通伯同坐,顺带着吸烟。
闵素筠对闵庭柯疼爱地说道,“别理他,看你的去,这边的风景省城里哪看得到?”
闵庭柯也没了兴致,和她说起别的话题来,“我当时人在英国,三哥来的信中又写得不明不白,爸的葬礼一切可都顺利?”
“顺利。”闵素筠似乎不太想谈这个话题,不过既然弟弟问起来了,她也知道终归是躲不过的,只能敷衍着说道,“人都没了,还有什么不顺利的?葬礼依着旧习古礼,该有的一样没少。由你三哥和六哥主持,你姐夫从旁帮衬,好歹入了土,没让别人笑话。”
闵庭柯哦了一声。
马车在路边停了下来。闵庭析挑开车帘道,“到地方了,下来吧。”
闵庭柯先跳下车,又小心地扶着闵素筠下来。如今已经入秋,田里却不见什么收成,许多农作物早就死了,只剩下枯萎的桔梗立在垄沟间。因刚下了几天的雨,道路泥泞不堪,胡福来和福寿来领着胡体康、胡体健忙了一早,已经割了田边的荒草铺在路上,勉强能行人。
闵庭析见四人忙得一头热汗,感激地拍了拍胡福来的肩膀,“辛苦了。”
胡福来忙说不敢。
通伯小声交代道,“一会儿我送大小姐他们进去,你们就在这边等吧,别都跟过去,乱糟糟的,坏了墓地的清净。”
胡福来老实地答应了。
通伯在前引路,领着兄妹三人沿着铺好了草的田间小路向里走去。即便这样,闵庭柯的皮鞋还是沾了不少泥土,闵素筠紧紧抓着他的胳膊,再三叮嘱道,“别急,慢慢的走,小心别摔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