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也是乐见其成的吧。毕竟,沈家的势力,还是很大的。”闵素筠挑了挑眉毛,“生意场上的事,我是完全不懂的,只知道你姐夫近几年生意还好,稳中有升的大半功劳都是因为沈家,什么原因我从不问,也不打听,懒得费那个心思,外面的事全由他做主就是了。大半辈子都这么过来了,我也不指望着大富大贵,但衣食无忧总是要的。”说到这里,她走上前抓住闵庭柯的手,“说了这么久,早就饿了,快去吃早饭吧。”瞥了眼墙上的时钟,忍不住笑道,“还说什么早饭,十一点钟了,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
出了书房,闵素筠叫道,“张嬷,张嬷午饭准备好了没有”
张嬷一边擦着手一边从厨房里跑出来,“大小姐的鼻子真灵,刚刚才好,要摆起来吗”
“赶紧摆起来,庭柯早饭就没吃,想来早就饿了。他才是宝贝疙瘩,我们都要围着他转,不能让九少爷吃一点儿辛苦。”一回头,只见闵庭柯石膏雕像一般站在身后,似乎正想什么入神,她眉头一皱,“我们家的九少爷,就别再胡思乱想了,赶紧填饱了肚子要紧。早知这样,我就什么都不该和你说的。”
整顿饭吃下来闵庭柯也没怎么开口,便是闵素筠逗他说话,他也只是若有所思地应付两声便罢。闵素筠心底暗暗叹了口气,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敦促他多吃些菜。
张嬷也看出不对劲儿,躲在一边担心,不敢多问。
闵庭柯味同嚼蜡,脑子里乱成了一团。一会儿想到从前闵家风光鼎盛时的景象,一会儿想到独自一人在海外求学的艰难,一会儿又想到孙家和沈家的糟心事儿
强坚持到饭后,他一言不发地去了客厅。
张嬷担忧地望着他,闵素筠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去做自己的事儿,不要打扰。自己则打着哈欠上了楼,说是要午睡。她的房间是未嫁人时住的,后来出嫁,房间也一直空出来留着,没做其他安排。
闵庭柯心神不宁的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随意地翻了翻放在茶几上的报纸。
市长宣布新政策、财务部联合海关提高了关税,惹得一部分商家连连叫苦、教育部提出未来规划全都是些华而不实的琐碎新闻。
闵庭柯越看越揪心,烦躁地站起了身,只见福生正哼着欢快的小曲在花园里刷车。
他脑筋一动,迈着大步走了过去。
福生拿着抹布将车头擦拭得纤尘不染,猛见到一大块黑色影子压过来吓了一跳,抬头见是闵庭柯,急忙站起来行了一礼,笑着问道,“九爷,可是有事要吩咐”
“我想用车,可以吗”闵庭柯看着他问。
“当然可以,大小姐说这车就是留着你用的。”福生笑嘻嘻地答道,“九爷要去哪儿”
“你知道六哥现在在哪儿吗”
闵庭柯问完,福生本能地接口道,“六爷他还能在哪儿,肯定是在烟馆里躺着,虽说被三爷关在了家,但就是关进太上老君的炼丹炉又能怎样呢还不是变了法的往出逃”声音猛地一止,脸上满是震惊,一副后悔不已的神色,“九爷,小的说错了话,您别见怪。您您是要去找六爷”
得到闵庭柯肯定的点头后,福生一副被吓到的模样,双膝一软,差点儿当场跪倒,“哎哟喂,我的好九爷,您可怜可怜小的,去哪儿都行,就是别去那种地方,三爷和大小姐都是千叮咛万嘱咐过的,要是带您去了那儿,回来我就得打包行李滚出去了。”
“好歹是一母同胞的亲兄长,不知道还好,知道了怎么能不关心”闵庭柯见福生闻之色变,急得汗都流了下来,忙安慰道,“我不叫你为难,咱们也不进去,只在外面看一眼,这总可以吧”
“九爷,好九爷您高抬贵手,放小的一次吧”福生双手合十,脸上也是一副献媚似的讨好,“小的就是再借几个狗胆,也不敢带您去那种地方,否则三爷绝不会放过小的,一准扒了我皮。”
“你只怕三哥,难道就不怕我”
福生笑道,“闵家的人谁不知道九爷是菩萨一般纯善的好人,您是最能容人的,请务必放过小人这一次。”
闵庭柯微微一笑,绕着轿车走了一圈,轻轻拍了拍车头,“这车是谁要留下给我用的大姐”
“不太清楚。”福生摸不透他的想法,有些担心地挠了挠头,“只听说那天三爷和大小姐都过来了,说起您要回来的事儿,三爷说不能没个好车跟着,不然面子上总是过不去的,所以就从大小姐那儿把车借过来了。”
闵庭柯笑容更加温暖,“既是如此,我现在要用车,你还阻拦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