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微光还没洒上蜀山。
然而,蜀山已经不再平静。
如陈安然所说,段胤要进锁剑塔的事情已经在昨天晚上传遍了蜀山。
而后,他们便从各自的渠道中得知,剑豫峰默认了这件事情。
剑豫峰定下的规矩很多,但是都不离一个简单有力的道理。
剑豫峰的规矩是由我燕勒石的剑定下的。所以,想要不守这些规矩可以,那就用你手中的剑来打破这些规矩。
才引动五轮灵气潮汐?
一个个蜀山弟子琢磨着段胤的修为,他们在猜测段胤要怎么凭借堪堪引动五轮灵气潮汐的修为来证明他具备进入锁剑塔修行的资格。
今天,他们便能看到结果了。
天还未亮,陈思已经盘坐在了锁剑塔前,长剑横放膝上,双手自然搭在三尺青锋首末两端。
长剑在微微颤动,胸膛之间,九轮灵气潮汐翻滚起伏,带出一缕缕精粹真气流遍全身。
对,是真气。
不再是灵气。
他已经引动九轮灵气潮汐有两个月了,冲击天启境就在这几日。体内的灵气也大多被反复锤炼成了更精粹的真气。
段胤。
陈思的嘴角微微翘起,他比不上沈墨那般心境通透。规矩是规矩,成见是成见?
沈墨一直这么跟他说,让他不要去可以针对段胤。但他不这么认为,既然有成见,便应该用实际的行动表示出来。
他看不起段胤,但是作为剑庐的弟子,他并不会轻视对手。他已经在锁剑塔前坐了一个时辰。
不只是在等段胤过来,也是在借着锁剑塔外溢的剑气调整自己的状态。
长剑震颤得有些厉害。
剑不平则鸣。
进阶冯虚境的时间被生生延后,他替沈墨觉得不平。既然觉得不公平,那便用手中的剑把公道讨回来。
因为段胤,沈墨踏入冯虚境的时间要被生生延后三年,现在他便要让段胤进不了锁剑塔。
陈思觉得,自己这样做并不过分。
天边的晨光洒在了锁剑塔前,陈思一遍遍默念剑豫峰的基础剑经,安静的等着段胤过来。
锁剑塔前的石坪上站了很多蜀山弟子。段胤不仅仅是要向蜀山的各位长老们证明他有进锁剑塔的资格,更是要向这些蜀山弟子们证明。
一个人要打破规矩,总得让其他守规矩的人服气才行。
......
......
已经到了清晨,但是段胤并不着急。
他盘膝坐在床上,引动这胸膛之间的灵气潮汐层层涌动,挤压,迸射出一股股灵气流遍全身。
他现在的时间很珍贵,他不想因为要去跟陈思打一架而打乱自己的修行节奏。
昼夜交替之时,天地元气最为充沛,段胤轻轻呼吸,元气从鼻息涌入,尽数汇集在胸膛之间。
天地一线光乍起。
阳光洒满了整个蜀山,段胤推门而出,远方一轮红日恰好跃上云海。
走在山道上,他朝那座孤独矗立的石塔望了一眼。
隐隐能够看到那里人影绰绰。早早便有人在那里等着了。那些蜀山弟子都在等着自己过去跟陈思打上一架。
段胤踏上了蜀山主峰。
蜀山上那些大人物也在各自的峰顶,将目光投向了锁剑塔。
剑豫峰的规矩太多,燕勒石这个人太霸道。这三十几年来,总有那么几个弟子妄图挑战剑豫峰的规矩。
只是,剑豫峰的规矩存在了这么久,也就只有当年的宁之远生生斩破了那些枷锁。
只引动了五轮灵气潮汐的段胤是会成为继宁之远之后第二个打破剑豫峰规矩的人呢,还是和之前的那些弟子一样,被剑豫峰的剑无情的镇压呢?
天都峰的小屋前,陈安然和太玄悠闲的躺在竹椅上。老人手指在竹椅把手上轻轻敲击,脸色平静。
青衫倚在竹椅上,遥遥望着远处那座斑驳石塔喃喃自语道,“陈思引动了九轮灵气潮汐,体内灵气浑厚程度大概是小师弟的五倍之多。这一架怎么打?”
太玄转头望向陈安然,脸上挂着笑意开口道,“你这是不相信段胤这孩子呀。那你还让他去跟陈思硬碰硬。”
陈安然,“...”
青衫很是幽怨的望了太玄一眼,“这可是你让他去的。怎么现在又变成我让他去的了。”
老人脸上的皱纹层层舒展开来,笑得像个市井的奸商,“我相信他,我才让他去的。和你可不一样。”
陈安然托着下额,望了眼远方的远海,清晨泛着金色的阳光正好洒遍了云海,将整片云端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看着极美。
“那可是五倍的差距,陈思的剑法可不弱。听说已经在跟着沈墨学习剑豫峰的剑经了。”
太玄从竹椅上坐起,端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嚼了两口混着茶水喝进嘴里的茶叶,瞥了瞥嘴,“没味。”
“这雨前香椿整个陌玉峰一年就只产这么点。我自己平时可都舍不得喝。”
那语气中,一副嫌弃太玄糟蹋东西的模样。
老人没有理会陈安然满脸肉疼,放下茶杯,看着陈安然,笑得像个奸诈的老狐狸。
“那天我去段胤屋里,看到了一些小纸条。”
“小纸条?”陈安然有些疑惑。
“上面画的全是剑法。”
小纸条,剑法。
这是表面没有什么关联的琐碎的词语。但是,陈安然碰巧知道了一些其他蜀山弟子都不知道的真相。
于是他很清楚太玄小纸条和剑法指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