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看她哭,自己眼睛也红了,连忙摆手:‘好了好了,快去吧,收拾收拾东西。’
探春点头,转身离去,逃也似的回到屋里,寻书带着长红已经在了,言书也回到了屋里,只有侍书还没回来。
她刚回来,长红便迎了上去:‘你快些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这个丫头油盐不进,什么也不肯说,但我知道你忽然要出远门,定不会那么简单,别想随便糊弄我。’
探春点头:“我没打算骗姐姐,是王爷他在东北出了点事,我不放心,要亲自走一趟,叫寻书这丫头去跟姐姐说一声,是怕姐姐到时候找不到我,担心我,没想到反倒将姐姐你惹来了。”
长红追着她问:‘王爷出了什么事?’
探春无奈:‘并不是什么大事,姐姐就先别问了,姐姐只要知道我是去了东北就行了。’她不想告诉长红,只是不想叫她跟着自己担心,长红跟别人不一样,她本可以置身事外,但是因为这个热心肠,若是知道水彦寻如今的境况,定会时时为他们担心。
长红虽然对探春不肯说实话有些不满,但两人相处这么多年,知道她不是那种故意隐瞒她的人,若是真不想叫她知道,根本不必派自己的贴身丫头去给自己送这么一个信儿,如今送了信,却又不肯说,必定是有实在不能说的理由,她没有理由再去逼她,便也没有再问。
探春笑了笑:‘我就知道姐姐不会为难我。’
长红看她一眼:‘我是知道你的难处,才不问你,但你若是真的有什么事情,却不跟我开口,也别怪我以后真的不认你。不过你这去了东北,这府中怎么办?’
“有母妃坐镇,还有王管家主管,我没什么不放心的。”探春说到。“不瞒姐姐,我待会儿还得去见一个人,下午便要动身了,就不多留你了。”
长红惊讶:‘这么着急?’
“不过是早些去早些放心罢了。”探春云淡风轻地说道。
长红心中不信,却也没有再问。
中间侍书进来跟探春说,李升昌也跟着过来,探春并不意外,李升昌也跟着她不少时间了,她忽然要他往东北汇银子,他的脑子一转,便知道是跟王爷有关,知道这个丫头知道的不多,也没有问她,直接就跟着来了王府。
探春叫他坐下才说道:“我最近也并未看过钱庄的账,不知道钱庄里头还有多少银子,如今却忽然要你往东北汇银子,不知道是不是为难。”
李升昌干脆地说道:“为难倒并不为难,钱庄里的存项也还有不少,只是东北那边,轻易不与我们做生意的,也没往那边汇过银子,不知道可不可靠。”
探春想了想说道:“只是这件事,还是汇过去银子最好,最好是汇到东北最大的钱庄,若是我直接带着银子过去,总不是上策,劳烦李掌柜,再看看。”
李升昌拱手道是:“王妃放心,虽然与那边没大有往来,但找个钱庄存笔银子还不是难事,总不至于找上门的生意他们还拒绝。”他更怕的是银子汇到那里去以后,就由不得他们了。
他做事探春没有什么不放心的,点了点头,便将事情全部拜托给他了。
李升昌毕竟比别人聪明一些,看探春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便也没问具体发生了什么,听完了吩咐便离开了。
探春送走了李升昌,去看了一眼凌熙和云兮,便带了准备好的东西,带着众人出发了,这次出远门,不比之前去杭州,一路都是坐马车的,还算好些。
当天下午出发,只要还能看得见便赶路不停,众人只在马车上休息,中间行了十天的时间,几乎没有下过马车,侍书看不过去了,到了第十日的中午,正好赶到一个小镇,提议下来休整一番,准备些路上用的干粮,也让马歇歇。
探春是心急如焚,半点儿也不想耽搁的,但侍书说的也在理,这十多天跑下来,人劳马乏,便是她还能支撑的住,那几位大夫年纪都不小,又长时间未出过远门,难免不习惯,若是他们在半路上病了,到了那里也是耽误事,所以便听了她的,难得休息半日。
送探春回房之后,侍书便带着寻书去找客栈老板,准备之后几天的粮食,和马草,她不叫探春操心,只叫她在屋里好好歇着,其实自己不也是这么多天都没有歇过一次,甚至比探春还要辛苦。
好多天没能躺在床上了,如今往床上一倒便不想起来了,探春连饭也不愿吃,只想在床上躺着,侍书跟掌柜交代完了上来的时候就听到言书在劝她:‘王妃,还是先吃点儿东西再睡,这几天也都没能好好吃东西,好容易有了热的饭菜,王妃怎么又不肯吃了呢?’
探春恹恹地不想动,只说到:“我现在不想吃东西,只想好好睡一会儿。”
言书还想再劝,却一眼看到侍书已经进来了,连忙过去请侍书:“侍书姐姐,你看,王妃不肯吃东西怎么办?”
“无事,你先去吃吧,记得叫掌柜准备些热菜热粥,过一会儿王妃饿了,就过去吃了。”
说完她走到探春床边,轻声问道:“姑娘这是累坏了吧?”
探春点头:‘本也不觉得什么的,这忽然一躺下,才真是觉得没有半点儿力气了。你刚才下去,可有问过掌柜,这里到永丰县还有多久?’
“掌柜说那边路难走,咱们过去的话,还要半个多月。”
探春听了没有说话,静静地躺着,侍书以为她是累极了,睡了过去,其实她是在想着,如今这个时候,皇上派去的人到了哪里,环儿又到了哪里,有没有一拨是比自己先到的,自己这一趟要走近一个月,也不知道到那里的时候,水彦寻到底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