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勉强笑了笑:“刚才我摇出许多来,看来也不见得就准,不然这么多做何解呢?还是算了。”
水彦寻疑惑,奇怪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签筒,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夫人能这样想就最好了,求人不若求己。”
探春点了点头,悄悄摸了摸袖中的竹签,还在。
上过香,探春说想留在这里用斋饭,虽然上香的时候没有特地麻烦,但是用饭总要一个雅间的,所以少不得要去找寺庙里打声招呼。
水彦寻本来是叫水云去的,但是探春叫住了他:“王爷?这里毕竟是佛门圣地,还是诚心一些好,你亲自去吧,我就在这里转一转,还有侍书他们陪着我呢。”
水彦寻不放心:“还是我陪着你吧。”他转头在周围看了看,人虽不多,却也不少。
探春笑着推了推他:‘王爷快去吧,我记得前面就有个亭子,我们就在哪里等着,不会有事的。’
水彦寻往前看了看,确实,在目光所及之处,有一个小亭子,想了想,最终点了点头:‘那你就在那里等着,这里人不少,别让我担心。’
探春点头。
目送水彦寻离开之后,探春马上调转脚步,向主持的住房走去,她之前来过的,自然知道在哪里。
侍书一看就知道探春刚才是骗了王爷,连忙问道:‘姑娘,这是要去哪里?等王爷回来不见咱们会着急的。’
探春说到:‘不要紧,我有点事去找主持,很快便能回来。’说着她便加快了脚步。
好在这里离主持的地方不算太远,探春带着侍书很快便走到了,她运气不错,这会儿主持正好在房间里呢,探春报上名号请门口的小僧通传了,便很快被请了进去。
主持是位慈眉善目的老人,眼神澄澈,目光似能穿透人心,探春来过国安寺几次,单独来见主持还是第一次。
对于佛门圣地,探春是从心中虔诚地尊敬的,所以她看到主持的瞬间,连忙行礼。
主持也还了礼:‘拜见南安王妃。’
探春连忙说道:‘师傅不必多礼,我今日过来,是想请师傅帮我解惑。’说着她便从袖中掏出了那根竹签,毕竟水彦寻很快就要回去了,耽误不得。
主持也没有多问,双手接过了竹签,看了一眼,没敢说话,签不难解,只是这人却难办。
南安王妃拿着一个下签来找自己解,这该如何说才好。
“王妃请坐吧。”说着他将桌上的茶往探春那边推了推。
探春心中着急,并不愿坐:‘可是很难解?还是,师傅不愿说?’探春迟疑着开口。
主持将签还给了探春:“签不难解,只是不知王妃求的是什么?”
“王爷此去的吉凶。”探春不假思索地答道。
主持却更加为难:“王妃请看,这签上说的是一叶渔舟送上滩,舟上泊岸且盘桓,想必王爷此去,会在外地盘桓些日子,想来王爷此去的差事会有些变数,还好最后定会逢凶化吉,平安渡过难关。”他笑道。
探春本来越听越觉得不好,直到听到最后一句才松了口气,却还是不放心:“师傅是说无论如何,王爷最终还是会平安归来?”
主持略一迟疑,便连忙点了点头:“签上所说,王爷定会逢凶化吉。”
探春笑道:‘那就好,那就好。多谢师傅。只是不知师傅可否赠一平安符,也好保佑王爷。’
主持笑道:‘这是自然。’说着便从一旁的盒子里拿出了一张字符,交给了探春:‘这里的字符日夜聆听僧人诵经,且有我加持过的,王妃就放心吧。’
探春连忙行了大礼:‘若此便多谢师傅了。’
她不便久待,解了签,心中的疑虑已去,便着急去找水彦寻。
尽管她们走的快,到的时候,水彦寻还是已经在亭子里了,他见探春从外面走进来,脸色不大好:‘夫人去了哪里?’
探春讪笑:‘我想着王爷会从那边过来呢,看亭子里有人,便去那边路口迎一迎王爷。’说着她指了指自己来的方向。
水彦寻看了一眼,明显不信,他来了有一会儿了,却并未见到她的身影,只是看她脸色为难,水彦寻不想叫她难堪,便没有再问:“好了,寺里已经给安排好了房间,咱们过去吧。”
探春感激他看出自己的难处,其实说了倒也无妨,毕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她被吓傻了,一时之间竟然找了这么一个荒唐的借口。
探春一路闷闷地跟着他走到房间之后,踌躇了一番,才从袖子里掏出了那个字符,递到水彦寻面前。
水彦寻看到眼前这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他语气淡淡,果然是生自己的气了,探春也有些委屈,自己不过是不想叫他担心,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昨日还说好好陪自己,今日就对自己生气。
本来是想跟他缓和的,如今听他说话冷淡,探春脾气竟也上来了,一下收起了手中的字符,却又小心地放在贴身带的荷包里,再不肯说话。
水彦寻等了半天没有等到回答,忍不住去看她,只见探春已经坐在了离他极远的一张椅子上,背对着他,看不清神色,他懊恼,是自己错了,夫人从来不会骗自己,便是有些事不方便直接告诉自己,自己也不该如此神色待她,更何况,因为自己马上要离开,夫人心情本就不定,如今又这样惹她,平白叫她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