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散后，老者转身眺望远处，叹息：“少爷啊少爷，受伤了在外面待够的话，也该回来主持一下大局了，族里可不能没有你啊。”正说着，一股熟悉的气息忽然朝着佛堂的方向疾速而去，老者愣了下，了然笑笑：“看来今晚老太君能睡个好觉了。”

佛堂里，白发苍苍的老人正一脸虔诚地对佛念经。身后的诸葛钰看着佝偻着腰杆的老人，惊觉老人头上原本灰白的头发早已全都泛白，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悲伤。

“奶奶。”

老人背影一僵，良久才不可置信地转头，“阿……阿钰？！”

诸葛钰走近，轻轻拥抱老人颤抖的身体：“奶奶，孙儿不孝，现在才回来。”一向寡淡的孙儿突然对自己做出这般亲密的举动，老太君似是有点不习惯，微微别扭一下方才回抱住他。

怀中老人出乎意料地瘦小，诸葛钰第一次觉得以往一向强悍的奶奶并不像她表面那般坚强，一时难以将眼前这个哭笑着重复“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的老人跟印象中铁血的诸葛家族长划上等号。

“奶奶，我有事想问你。”

走出房门的时候，迟子谦的脸色比进去前更加苍白，他抬头看不远处不安站立着的男人，血脉中那股浓烈的反感从心脏处泵至全身，合着内心的不舍，矛盾得让心隐隐作痛。这样一个男人，十年相伴，十年纠葛，心动早已深入骨髓。如今匆匆几日一过，竟觉沧海桑田，缱绻难在。

司马成君察觉到他，慌张地转身，一向自信的男人竟然紧张地不知道手脚该往哪儿放：“当年的事，你……都知道了？”

迟子谦直视他，点头。

司马成君心里在看到迟子谦决然的表情时开始发慌，一种自己将永远失去眼前这个人的恐慌感袭遍全身，他不管不顾地拉着迟子谦的手哀求：“子谦，是我的错，你怎么罚我都行我都可以接受，可是，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说着说着男人竟然像孩子般拉着他的手哇哇大哭起来。

迟子谦只觉得心尖儿都疼得缩成一团，酸楚沿着筋骨直蔓延到指尖，叫他疼得都张不开手掌。他忍不住伸手抚去司马成君脸庞上的泪痕，皱眉：“你看，连这种程度的接触，我都能感受到血液中那种反感不适，身体总忍不住想要推开你，想要狠狠远离你，让你一辈子见不到我。”

司马成君惊得一把抓住他的手，慌得无以复加。

“可是，”迟子谦无力地笑：“我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我想要拥抱你，想要亲吻你，想要时时刻刻待在你身边。我想跟你做世界上最亲密最羞耻的事情。”

“子谦……？”

“我很讨厌这种感觉，明明想要跟你做的事很多，却总推开你让你伤心。我以后会变得越来越奇怪。”

“所以，司马成君，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