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准备拿下第九个酒瓶的时候,忽然发现这个酒瓶竟然牢牢地黏在了架子上,我竟然没有拿得下来。这个酒瓶立刻就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我把眼睛凑近仔细看时,并没有看出这个酒瓶和其他酒瓶有什么不同,里面仍然装着酒,只是在架子上黏得很紧。我又用了一点力气,还是没能把它拿下来。我正自感到惊讶,不知为何那人要把这个酒瓶紧紧地粘黏在酒架上。正准备放弃它再查看下一个酒瓶的时候,我发现刚才这个酒瓶因为多次用力往外拉,因此较其他的酒瓶稍稍有些突出在外,如果再往外滑一点的话很可能就会摔落在地,如果这样,就很容易被人发现这个酒瓶曾经被人动过了,如此一来,我的行踪就可能会被发现。于是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把酒瓶再往架子里面推一点点,使它不至于滑落在地,摔得粉碎。于是我手上稍稍用力,把酒瓶往架子里推去。没想到,酒瓶往架子里推时却特别顺滑,还没怎么用劲,只听见“啪”地轻轻一响,酒瓶已然顶到了架子底端。我正想拍拍手掸掉沾在手上的灰尘时,忽然脚底一动。我心里大惊,急忙低头看脚下时,只见脚底的地面正在向两边快速分开,露出一个黑黝黝的大洞来。
脚下的地砖竟然会动!这一惊非同小可,我只觉得头脑里“嗡”地一声,好像一下子就跌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幸亏我的反应可称之为迅速,在地面分开的一刹那间,我已本能地一跃而起,双手就势在旁边的桌子上拉了一把,身子便没有再下坠,站到了一边,地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一平米见方的大洞,我落下的脚正好踏在大洞的边缘。我低头看着脚旁的大洞,犹自惊魂未定,冷汗涔涔地顺着额头直往下淌。
呀,这个小屋里竟然有个地洞,而且还装了暗门!
是谁在这里挖了这么大的一个地洞?这个地洞到底有什么用?为什么还要把它隐蔽起来呢?我心里又冲出了无数个问题。
很显然,这个地洞是老妇人来之前就已经挖好的,当初做那排酒架就是为了隐藏这个地洞,在上面装一个暗门。
老妇人知道这个地洞吗?
这个秘密的地洞是做什么用的呢?
我忽然想到某些侦探小说里的情节,某人在家里秘密挖了一个洞,把一些人绑架来,关在洞里进行凌辱、虐待,或者一个杀人犯杀了人,就挖一个洞,把尸体深深地埋进这个洞里。那个老妇人呢,她此刻不在这间屋子里,难道她也被谋杀了,她就被埋在眼前的这个黑漆漆的洞里面?一想到这里,我的心又紧张地就要跳出来似的,我好像看见了那个老妇人的影子,她就在这个洞里,只剩下了一把骨头,正瞪着眼睛盯着我看。我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颤,不敢再往洞里看。
就在我起身要离开的时候,忽然从衣袋里滑出一个东西,接连在地面上蹦了两下,又一路小滚,滴溜溜地便滚落到那个黑漆漆的洞里去。我急忙向衣袋中摸去,发现那枚徽章已然不在——刚才滚落到洞里的东西竟然就是那枚徽章!
我一时焦灼万分,跺着脚埋怨着自己为什么这么不小心。我实在不愿意冒着危险、顶着恐惧到这个黑暗的洞里去一点点地摸回我的徽章,那简直太可怕了,根本不是我能够做到的事情。可是……可是我更不愿意失去这枚徽章,它毕竟和我之间有很多的故事,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很可能和我越来越扑朔迷离的身世有关。
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我只有硬着头皮、壮起胆子到这个洞里去寻回我的徽章了。于是在千回百转之下,我勉勉强强地做了一个决定,这个决定几乎是我一生中最难做的决定之一:我要到洞里去找回我的徽章,无论这个洞里藏着什么样的风险,无论我会面临什么样的恐惧。
屋子里没有灯,我根本找不到灯的开关在哪儿,即使找到了开关,也不敢明目张胆地点亮灯。我也没有带手电,如果我返回小楼去拿的话,估计我再也不会有勇气过来寻找徽章了。不过让我感到庆幸的是,屋子外面的月光特别明亮,足可以满足我找回徽章的需求。于是我走过去把屋子的两扇门全部打开,尽最大限度地让月光照进屋里。屋子里果然一下子亮堂了许多。借着明亮的月光,我可以看清楚屋子里全部的摆设,我当然少不了走到地洞口,伸长了脖子朝洞里看了看。
月光照不到洞里,洞中依然幽暗,但比之先前已经好了很多,至少我可以模模糊糊地看清洞里的一些东西——如果洞里有什么东西的话。
但这只是一个空荡荡的洞而已,模模糊糊中,洞里没有尸骨,没有妖怪,没有任何东西。这个洞也不是很深,最多只有两米左右,我足可以下去找到徽章后再爬出来。嗯,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洞而已,根本没有什么好担心、好害怕的。说干就干,我在屋子里找了一张小凳子,把它先扔进洞里,确保我下去后,借着这个小凳子,我仍然能顺顺利利地爬出来。
就这样,我做好了相关的准备,深深吸了一口气,坐在洞边,双手撑住洞口,用脚慢慢地探了下去,到我确信离洞底已经不是很远的时候,我纵身一跃,就跳了进去。
可是,等我双脚触及洞底的时候,忽然听到洞底“咔嚓”一声大响,似乎有什么东西突然爆裂,紧接着我的身体猛地往下一沉,我惊呼道“糟糕”,话犹未尽,身体便一直沉了下去,往下直坠。
呀,下面不是洞底,竟是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