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沙尘铺天卷,万千铁骑云飞扬。
贾诩率大军赶到时,二人早已是遍体鳞伤,而赵云则更为惨烈。
只见其一身白银战甲已无一处完整,左臂低垂,显然已经脱臼,而身上更有着数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两人脚下大地已被鲜血染红,可却仍然双眼怒视着对方,如同两头搏命野兽,不死不休。如此骇人的一幕,直让赶来的士卒心生惧意,纷纷朝后退去,不敢靠近。
“你们追闻雅,不许插手。此人必须死在我戟下!”
吕布凝望着赵云,单手撑戟,头也不回地朝身后众人说到。言语间气息殒乱,握着画戟的手不断地颤抖。
“走!”
贾诩当即下令全军追击,仿佛没有看到眼前二人一般。因为他深知吕布心性,此时无论自己说什么,他也不可能听的进去。索性不理,径直地朝闻雅追去。
数万铁骑从二人身旁掠过,沙尘飞扬中,赵云与吕布同声大喝,各自朝对方冲杀而去,再次酗战了起来。
而闻雅这边,自赵云将她救下后,便坚持着要回去营救,绝不愿丢下他一人不管。万般无奈之下,顾言唯有强行占据闻雅身体,将她带走。可让顾言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闻雅的身体早已经超越了人体所能承受的极限。
伤口麻木,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因为失血过多,晕眩感剧烈,视线也有些模糊,险些休克过去。这种伤势,莫说御马,光是能活下来,也已经算是一种奇迹。很难想象,是多么可怕的意志力,才能让闻雅在这种状态下苦苦坚持至今,仍未倒下。
所幸的是,夏侯渊见赵云将自己丢给他后,独自回去营救闻雅。心想,一员陌生小将尚且如此重情重义,夏侯渊又怎能苟且偷生。随即率领着摩下骑兵掉头,决心战死沙场,以不辱男儿气节,方才得已救下奄奄一息的闻雅。
天色渐黑,当最后一抹夕阳从无边地原野上消逝而去时,夜幕无情的降临在众人面前。
从出发到现在,顾言等人已经是马不停蹄的跑了三天三夜,加上连番苦战,胯下战马终究还是不堪重负,两腿向前弯曲,不甘地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这一摔,让苦苦坚持地顾言再也无法控制闻雅的身体,随着闻雅落地,顾言也应声脱离而出。
在这一刻,所有人紧绷地神经终是松了下来,无力的趴坐在地上,静待着死亡的到来。
看着眼前这一幕,顾言也束手无策了。从医的他心里深知,人的大脑如果长期凝神专注的运作着,久而久之,便会开始感到疲惫,若是突然放松,绷紧的脑神经则会陷入瘫痪,所积压的疲劳感在那一瞬间爆发,想要再恢复原本的机能,恐怕最少也要48小时之久。
但他却不愿就这么放弃,回到自己身体里后,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撕声喊道:“吕布的兵马很快就会追上来,我们不能呆在这。”
说着,顾言便发现闻雅已经醒了过来,仍旧没有放弃营救赵云的心,一瘸一拐地朝一匹立着的战马走去。
“疯丫头你给我回来!醒醒吧!子龙已经死了!你这条命是他拼尽全力换回来的,难道你还要回去送死吗!”
顾言抓着闻雅的肩膀,对她吼到。可不等其把话说完,便被人一拳狠狠地咂在脸上,倒飞出去。
这一拳来势汹汹,直接将顾言嘴角打裂,鼻孔流血,抬头望去,却见夏侯渊咬牙切齿地朝自己走来,一把将他揪起来,怒喝道:“如此这般,皆是因你这个无谋书生所至!擅自更改行军路线,将大军兵力分散,才被吕布有机可乘!害的无数出生入死的兄弟都战死沙场!刚才那一拳,便是为死去的弟兄打的!”
说罢,夏侯渊再次挥拳,喝道:“这一拳,是为舍生取义地赵英雄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