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六驾着马车紧赶快跑到了家。下了车,大太太说:“老六你去吧。”看贺老六“驾”一声跑远了,大太太才捏住大门上的铜圈门把,一下又一下,不紧不慢地叩门。叩了老半天,门才吱呀一声开了。
“牛奔老牛皮你搞什么名堂,门都叩坏了才来开门。”大太太瞪了牛奔一眼,不满地说。
牛奔连连作揖,说:“巡更正好走到后院,听到拍门,跑过来,要大半会呢。”
大太太不再说话。她眯缝着眼,手捻佛珠迈过门槛,便走进了大门。在檀梁上作乐的母花猫,嗅到大太太的气息,急急忙忙和一只公猫告辞,一跃而下,一弓一弹,来到大太太脚边,就地打了几个滚,靠到大太太的脚跟,上下来回磨蹭。
“走开,走开,”大太太少有的不耐烦,一腿撇开了母花猫道:“一身的臊气。”
牛奔提着灯笼,一边在大太太前面引路,一边说:“是哩,刚才它**呢。”
“引来谁家的公猫了?”大太太睁眼问道。“李福田家的。”牛奔答。
“李福田家的那只公猫我见过,还可以。”大太太重新眯缝起眼,说:“要是来了河东村的脏猫,你可得给我赶走。”
“晓得,晓得。”牛奔连连点头,讨好道:“刚才它们在大堂的檀梁上行事,闹得可欢哩。”
“这你都看到了?”大太太剜了牛奔一眼说:“你还看到什么?”牛奔尴尬一笑,道:“别的什么也没有看到。”
大太太仍旧不紧不慢,说:“比如,大少奶奶不去看戏,在家里干什么?”
“哦,”牛奔一愣住,旋即又点头哈腰道:“大少奶奶在自家门口的竹椅上呆呆坐了几个时辰,然后……”大太太停下脚步,奇怪地问:“然后呢?”